苏贤并没有心情欣赏景色。
他的视线,直接落在厅中那窈窕婀娜的人儿身上。
那是唐淑婉。
她竟跑来了这里。
只见她歪着身子,坐在凉亭的木头栏杆上面,娇挺的身姿,与倾斜而下的裙摆,勾勒出她那无可挑剔的仪态与教养。
一只纤细雪白的酥手,轻轻扶着凉亭的红色柱子,此外她还侧着头,一动不动注视着藕池中的锦鲤。
她似是走了神,并未发现苏贤与明兰的到来。
苏贤悠然驻足,在远处静静的观察着这一幕,人美,景也美,宛若一幅画卷,他站在那里一时痴迷。
远处,一场新的戏已经开始,锣鼓之声隐约传来,那边的热闹,衬托出此处的安静,也愈发凸显了唐淑婉的澹澹愁思。
没错,苏贤从明兰口中得知,唐淑婉又发愁了,她思念娘家,思念唐矩、陈夫人与妹妹唐淑静……
对此,苏贤很能理解。
唐淑婉毕竟初为人妇,来侯府才几天啊,她与唐矩陈夫人等可是相处了十余年,这份亲情在短时间内必割舍不下。
哎!
苏贤在心中叹了口气,脚步一动,慢慢走向凉亭。
忽然,他觉察到身后还有脚步声,回头一看,果然是明兰,这丫头也想跟着去。
苏贤顺手捏了把她那肉乎乎的脸蛋儿,吩咐道:
“回去听你等戏,回去嗑你的瓜子,别跟着本姑爷。”
“哦。”明兰点了点头,转身跑开。
“……”
与此同时。
河南府府衙。
新任河南府府尹唐矩,已上任多日。
唐矩很忙。
一来,他必须要在短时间内理顺府尹的职责。
二来,近几日不是除夕,就是元旦,城中到处都是活动,到处都有人聚集,河南府府衙责任重大。
这不,今日才元月初二,唐矩天没亮就来到他的值房,处理各种杂事与公务。
当太阳升起时,上午已经过去一大半,阳光倾斜着透入值房,映照出唐矩那伏桉忙碌的身影。
自进入这间值房后,他就没有停下歇息过,哪怕一小会儿。
忽然,值房外传来一个小吏的声音,禀道:
“启禀府尹,姑爷派人求见,人已到大堂。”
“本官已说了多次,没空!不见!”
唐矩头也没抬,手里的毛笔笔走龙蛇,门外这小吏真不懂事啊,他决定忙完后就将此人换掉。
“是……”小吏退下。
忽然,唐矩手里的毛笔一顿,皱着眉头,朝门外问道:“等等,你刚才说什么?姑爷派人求见?”
小吏忙转身禀道:“正是如此……”
“混账!”唐矩面色一怒,提高了音量斥道:“既是贤婿派人前来,为何不早说?立即将人请来!”
“是是……”小吏一脸委屈,但也不敢反驳,挠着头转身请人去了。
“……”
一会儿后,苏贤派来的人进入值房。
不出两口茶的时间,此人告辞离开。
值房中,唐矩终于起身,离开书桉,一边活动着筋骨,一边自语道:
“贤婿为了安抚婉儿,竟派人来请老夫与夫人前后侯府长住?贤婿能有此心,老夫心中甚慰,婉儿果真没有嫁错人。”
“可是……此举不妥,一来,老夫身居河南府府尹要职,日常杂务繁多,去侯府长住着实不便。”
“二来,老夫虽是婉儿父亲,可婉儿已为人妇,即便去了侯府也不能常见,还不如不去。”
“……”
唐矩皱着眉头,在值房中走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