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先生端起茶盏慢慢抿着,满脸的惬意和悠闲,却没有再开口的意思。
石逍却是被震惊到了,他心里全是辛先生刚刚所说的话。
却是突然他的脑海中一阵剧痛传来,又是无数记忆碎片荡起。
疼痛来的快去的也快,石逍却是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始终面色如常。
只是疼痛过后,他喝了一口茶之后继续问道:“圣人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可为什么到了现实却有如此巨大的差距?
先生所传授的乃是圣人之言,为什么面对如此民为轻的现实,却等闲视之,难道不应该做点什么吗?”
“我?哈哈,我不过一个粗通文墨的教书匠,靠着给孩子们启蒙混个一日三餐,又能做什么?
难道要我拿着笔杆子去跟那些庙堂上的权贵讲理?算了吧,我还没活够呢。
再说,我肚子里这点墨水是能生米还是能生菜?
盛世的时候,我还能靠肚子里这点墨水,换来衣食住行。
乱世我怕是还不如一个目不识丁的农夫。
农夫还有一身力气可以拼命,再看看我手无缚鸡之力,你说我能做什么?
对于我这种人当然是维护王权更实在,只有太平我才能活得好不是?
何况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圣人还说过,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你又该如何解释?”辛先生好奇地看着石逍。
后者一脸正色说道:“生民若是都死光了,哪还有什么权贵?先生还是有事可做的。
最起码可以跟谢家家主讲一讲道理,让他明白生民的重要,总不能为了祭祀便眼看着村民饿死吧。”
“哈哈哈,”辛先生仰天大笑,然后戏谑地看着石逍道:“看来你还不了解权为何物,更不懂得这权谋之术。
你还是先弄懂诡族的局势再说吧,你只见到族中缺粮,但你却不知道缺粮的原因。
你可听说过族中的掌中兽栏和方寸畎亩?
前者乃是专门饲养牲畜的空间法宝,虽然不算大,但每一旬出栏个千八百头牲畜还是不在话下的。
而后者便是专门用来耕种的空间法宝,不过方寸大小,却是内藏万亩良田。
这等良田靠灵气支撑,随便撒下种子,一旬便可收获几万担粮食,而在三大家此等法宝可不只一件。”
石逍听完此话真的震惊了,现在偃师堡内诡族还有多少人口?不过一万多人罢了。
平摊在三个村子,每个村子也就几千人,几千人对几万担粮食,而且还只是一件方寸畎亩法宝产出,就算傻子也能算明白,这根本就不会缺粮啊!
石逍心里有些不敢置信,“既然有粮食,为什么不给村民吃,难道要看着他们活活饿死不成?”
辛先生笑道:“还不都是为了权利,我虽然出生在西荒,但身体里同样流淌着诡族的血,所以心里总自认为是一名诡族人。
但在族长眼里,我还是一个外人,连祭祀的机会都不肯给我。
可越是如此,我便越是对能够进入祠堂认祖归宗无限向往。
总想着临死之前能够认祖归宗,死后才能得以跟祖宗们埋在一片黄土当中。
于是我对族长越发地恭顺,甚至不敢生出半点怨恨,我求的一切是什么呢?
不过是能够得到进入祠堂跪拜先祖的机会,不过是一个诡族人的身份,你觉得这些重要吗?他却不肯给我。”
石逍感觉自己有些懂了,但又没全懂,于是辛先生继续说道:
“这些年来族中遭遇了连番的灾难,特别是六年前的那次鬼潮,当真一场灭族浩劫,但最终还是挺过来了。
就算最艰难的时候,村里也没缺了吃食,但村民不仅没有半点感激,反倒争斗不断,这又是为什么?
圣人也说过这句,民失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