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陛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悲恸的人群在陈胜面前分开,他快步从中穿过,远远就见陈虎立在正堂大门内。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就要越过陈虎一步踏入已经布置成灵堂的斩妖司衙门大堂,陈虎却抬起臂膀,挡住了他的去路。
陈胜偏过头,向陈虎递了一个疑问的眼神。
陈虎垂下眼睑,不敢直视他的双眼,低声道:“镇守使……是个要强的,他定然不愿陛下见他这副模样,陛下就别进去了。”
陈胜想骂人。
但又觉得疲惫,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
“扯澹!”
他说了一句,格开陈虎的手臂,一步踏入灵堂内。
灵堂中,几名披麻戴孝的斩妖使正围绕着乌沉沉的棺材布置着灵堂,眼见陈胜进门来,齐齐捏掌一揖到底,口称陛下。
陈胜面无表情的从他们中间走过,一手按到了棺材上。
“陛下!”
一众斩妖使哀声呼唤着拜倒在地、泣不成声。
陈胜充耳不闻,手掌蓦地发力,掀起棺材盖板。
就见白发如雪、满脸皱纹的荆轲躺在棺中,瞪着双眼、满身的凶厉之气,一身宽大的玄色殓服,都掩饰不住他肢体的残缺……
陈胜使劲抿了抿唇角,伸手入棺内,轻轻按了按荆轲的胸膛、手臂,发现荆轲的手足躯干,皆有桃木填充替代。
陈胜轻出了口气,抓着棺材盖板的手,五指都深深嵌进了棺材盖板中。
“好了!”
他努力挤出了一抹笑容,轻轻的说道:“你已经光荣退休了,就踏踏实实的歇着吧,剩下的事,我去办!”
他的话音落下。
棺中的凶厉之气应声烟消云散。
荆轲始终不肯合上的双眼,竟然慢慢的合上了。
陈胜轻轻放下棺材盖板,连合上棺材板都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轻柔得就像是给人盖被子……
他扶着棺材,侧过身看向堂下,双目发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已经出离愤怒,却仍旧拼命压制的低沉咆孝声,仿佛千万人的齐声呼喊,震得房梁上的积灰簌簌的往下落。
陈虎硬着头皮上前,替一众鹌鹑般的斩妖使担下了陈胜的威严:“回禀陛下,事发突然,司中亦尚未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请陛下宽限些时日,下臣定尽起斩妖司之力彻查此事,决不留任何后患!”
他知道得的确不多,毕竟他虽然是斩妖司的二把手,但他向来不插手斩妖司中任何事务,如何能知这回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唯一知道的是,这是一个陷阱!
一个针对斩妖司,针对荆轲,甚至极有可能是冲着陈胜去的陷阱!
可这能和陈胜说吗?
“还想瞒我?”
陈胜再也按耐不住心头怒意,怒声咆孝道:“庆轲身上有我所赐的金牌,九州之内,谁能瞒过我的感知杀他?卷宗呢?取他们此次任务的卷宗来!”
恐怖的威压仿佛大江决堤般倾泻而下,压得堂下众人汗出如浆,擦都擦不过来。
连陈虎都失去了左顾言它的胆气,战战兢兢的躬身道:“唯!”
……
陈风轻手轻脚的走入灵堂。
陈胜放下手里的卷宗,抬眼看了他一眼:“你也是来劝我冷静的?”
“末将不敢!”
陈风吓了一跳,慌忙从怀中取出一物,上前双手呈到陈胜面前:“陛下,这是我锦衣卫于大总管遇害之现场,勘查回来的证物,疑是宫中所制金牌,请陛下过目。”
陈胜定睛看了一眼——一坨染血的金锭。
准确的说,是一块染血的、扭曲的金牌!
他伸手将金牌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