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红耳赤,面目狰狞,将手握拳,便要打死郭媛媛。
可他转念一想,颇为无奈的收回手,只拉住郭媛媛胳膊,带到马车尾部,掀开了帘子,要把她扔下车去。
车里两人相互争斗,致使整个马车摇摇晃晃。
黑大圣与老车夫相邻而坐,此刻正目视前方,好整以暇。
老车夫则忍不住地回头去看。
隔着一个帘子,什么也看不见。
黑大圣对老车夫咯咯笑道:“老伙计,你别狐疑了!我大哥多少年不近女色。突然遇见一个如此年轻貌美的女子,定是犯了男人的通病,与人家调情呢!正所谓打是亲,骂是爱,你听听,吵得多激烈啊。”
老车夫微微颔首,并未搭话,继续赶车。
黑大圣哈哈大笑,引得路上的人都去看他。
他则若无其事,自言自语地说到:“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红颜即祸水呀!”
白日魔自然听到黑大圣轻浮的笑声,心道:“坤弟怎么能如此看我。”难免火气更胜,这口恶气无处可撒,便把郭媛媛身子推到车外,但没有全推出去,留下了一半。
郭媛媛没有还手之力,身体悬浮在半空中,下面是路上的石子和泥土,几乎贴着她的鼻尖。
但她却不害怕,斜睨着白日魔,目光里充满了仇视。
白日魔厉声厉色的道:“小姑娘,你不怕死,这很好,但我要把你推下去,那就休想再看见你师弟了。”
郭媛媛听罢,心头一凛,便想:“老匹夫说得不错,我若真被他丢下车去,一路上谁来照顾师弟?万一他们要动手伤害师弟怎么办?”于是郭媛媛便给白日魔拿捏住了,真怕白日魔把她丢下去,说道:“老···,老鬼!这一句算你赢了,我不与你一般见识,你快把我放开。”
白日魔轻哼道:“如何叫算我赢了?小姑娘无须在言语上占我便宜。我总有办法对你!现在去看看你师弟去吧!切记你是我手中的一个俘虏,杀人放你,全看我的心情。”解开了郭媛媛的穴道。
郭媛媛并不想跟白日魔有太多的交涉,一转身,扑在了柳长歌的身上,一看见师弟俊逸的面庞,她心里委屈地只想流泪。
可偏偏,她这会儿又哭不出来了。
她非常清楚自己的处境。
此去京城不啻进入地狱。
但她不怕,不伤心,不惜命。
因为只要柳长歌还在,她就感觉不到恐惧。
女人往往都有一种母性光环。
莫怪我将其夸大!
那是世界上最为强大的力量之一!
当一个女子在保护她心爱之物的时候,必当无所畏惧,摧枯拉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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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路上,郭媛媛一直留意着柳长歌多时会醒来,以及白日魔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仔细琢磨,在脑子里不断地幻想着如何逃走。
黑大圣坐在外面,她看不见。那个老车夫始终没有露面,只听得到沙哑的咳嗽,不规律的咳嗽,有时候一连串,有时候隔了很半天咳嗽一两声,好像得了肺病一样。
二鬼之间也没有多余对话,最多是外面的人问里面的情况,里面的人问外面的人到了何处。
这一走就到了日暮偏西,黄昏时分。
马车行走了近百里,尚未走出山区。
大路两侧仍是群山叠叠,树林连绵。
干旱造成的枯黄色让天地萧然,没有一点生机。
原本许多人声鼎沸的村庄,此时早已十室九空。
逃荒的百姓坐在路边休息,挤在破庙前的台阶上,有些人还因为食物而打架。
他们要往北方去,因为听说过了黄水,那边雨水充沛,土地肥沃,庄稼长势很好,有吃不完的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