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送你的旅途之中，便是希望有朝一日，你可以顺顺利利地长大，成为可塑之才，学得武艺，向奸王讨回柳家血债。因此这许多年来，师傅不断地托人买来天山雪莲，掏空家底，不惜变卖古玩，便是想要去除你身上的病患，让你可以延长生命，甚至让你变得跟正常人一样，可以修行武功。”

柳长歌听了石帆的话，心头一凛，问道：“大师兄，你说明白！你说我不能练武，是因为我有病？”

“你没病为什么吃药？”石帆放下态度来，喃喃道：“昔年，你在来到南泽城的路上，遇到了你的大师伯···，不···！现在他已经不是你的大师伯了，他是天山派的叛徒，叫做‘大圣手’刘俊昊。当时长明道前辈护着你，在黄水岸边与刘昊俊遭遇，两人互斗，险些把你遗失。那刘俊昊十分卑鄙，在你的身上打了一掌，叫做《碎灵掌》。把你身体各处的经脉震断了七七八八，大家都说你活不过十二三岁。可是今年你也十六岁了，便是师傅在多少个日夜拜读古书寻找到的良方，服用天山雪莲，才能延续生命。可你身上断掉的经络，暂时没有办法医治，或许将来有一天可以。”这些事情，全是石帆当年，还是小石头的时候从黄青浦的口中听到的，有一部分他亲身经历过。

他在山中多年，作为黄青浦的弟子，自是黄青浦最亲信的弟子。

为了劝阻柳长歌，他顾不得答应过师傅不得向柳长歌和其他师弟透露半个字。

所以一晃十五年，无人知道柳长歌的身份，谜底最近之日才揭晓。

石帆与柳长歌朝夕相对，看柳长歌的身体被《碎灵掌》困扰着，守着黄青浦这样的好师傅却一事无成，难免心中遗憾。而且，柳长歌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身如浮萍，情似柳絮，喁喁凉凉，孤孤单单，心里十分难受，自是对他爱护有加了。曾有几次，石帆很想说出柳长歌的身份，好在她忍住了。

此刻一股脑地掏出肚子的东西，石帆感觉自己的肠子顺畅多了，心也平静了。

他不怕师傅责备。

一来他感觉时机已到，柳长歌长大了，何须隐瞒他？

二来形势需要。唯有让柳长歌明白，他这条命与许多人关联在一起，他兴许才会冷静下来，不轻贱自己的命。

柳长歌忘神地听着，面无表情。

他终于明白了。

师傅为什么不准他修炼武功。

为什么在其他师兄练武的时候，要他去放牛放羊。

他为什么只能跟着大师兄石帆修炼一些简单的武学招式，而不能跟师兄们一起来天山居的《紫金决》。

他为什么每天都要喝药。

他的身子为什么会出现异样。

彻彻底底的明白了。

原来，他是被人害了。

“刘俊昊”这三个字，深深地印在了柳长歌的心里。

石帆看柳长神色平复下来，又接着说：“小师弟，不是大师兄不近人情，贪生怕死，不让你去救媛媛。此刻我的心里与你一样担心媛媛的安全，不比你少一分，少一毫，只多不少。但你要好好想想，冷静处置。你近乎一个寻常人，如何从二鬼的手里救出你师姐。若是死了，那才叫，亲者痛仇者快，奸王巴不得的好事。如此将辜负了多少人？那些因为护送你而死的英雄好汉就白白死了吗？你的父母在天之灵不伤心吗？我实话告诉你，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去送命，所以你不听我的劝告，我就要点你的穴道。”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石帆叽里呱啦地说着···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柳长歌听着大师兄的描述，脑海中想象着一个个画面···

他茅塞顿开，好比菩提在树下大彻大悟。

残月晓风，万籁俱寂，柳长歌仰起头，望着灰蒙蒙的天，只觉得一道道的光照射下来，此刻分外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