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麓说道:
“好啊好啊,听说你当年考中探花郎时跨马游街, 满城鲜花尽数怀中,好险出不了门——当时做的卷子难不难?”
时阅川便矜持一笑:
“当时发挥不好, 最后也不过是个区区探花罢了。”
区区探花?
老书生盯着他的后背, 眼珠子差点喷出火来。
他倒是想来个区区呢,可如今,连秀才都没过去!
只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别是这两人又想诓自己出去。
然而在等他侧耳倾听,细细观摩,却见那两人靠得近近的,声音也压得很低,只模糊听得什么“破题承题”之类的……
怎么这关键时刻声音这样小?!
老书生顿时踟蹰。
说来,他出去也没什么可害怕的。
毕竟只要自己一吟诵诗词,哪怕被人捉住了,也依旧可以回到这桃林之中。
既是如此的话,不如叫对方好好的给他讲一讲,讲的不好,不放黄牛走。
舍不得笔墨纸砚,讲讲题又没什么本钱,总该舍得了吧?
这么一想,他便又信心满满地从桃林中出来:
“你们两个,休要这样戏弄老夫!有什么关键点直接说明白便是!”
“说的好了,我这就放你们的黄牛!”
“不过……你当真是探花?”
……
白麓却心想,这老书生好大的胃口!
abc都没学会呢,已经开始打听怎么考四级了。
但身侧的时阅川却是微微一拱手:“元和16年,如假包换。”
老书生正在犹豫,却突然感觉一道身影闪现在自己身边,他立刻张口欲诵,却又很快被一条藤蔓直接勒住了嘴!
“唔唔唔!”
可那身影却是半点没见变化,仍旧牢牢的待在原地。
时阅川便满意的走过去将他捆好:
“看来这灵术局限不光是时间问题,还必须得吟诵出声——一句话的功夫,真要到行家里手那里,怕是有100种方式叫他束手无策。”
老书生:!!!
他这灵术的局限性与缺点,可是自己曾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试探了许多时日,才弄明白的!
可如今不过两三个照面,这两人竟然已经摸得透透彻彻,还扎扎实实动手了!
最惨的是,还动成功了!
他瞬间又挣扎着叫了起来。
“老人家,”时阅川慢条斯理的蹲在一旁:“我知道你的意思。”
“不让你出声,你便没机会把牛放出来。可让你出声,你又会第一时间跑进去当缩头乌龟。”
这也确确实实是这老书生的最大倚仗没错了。
但如今从时阅川的嘴里说出来,却叫老书生半点安全感都没有。
“既是如此,咱们也不强求。”
“你偷了我们的牛,哪怕官府来判,断你手脚也是不过分的——既是如此,我们就不问黄牛了,而是问问你的姓名和家里人。”
“一次只有三个字的机会。”
时阅川盯着他,眼神中满是认真。
“你还是老实些说出家里的消息吧,不然的话,不管牛找没找到,你这老胳膊老腿怕是好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