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既然是这样,那在下就献丑了。某在西域之时,曾在怛逻斯听过胡人舞女演奏的教坊乐曲,该曲来自大唐,名字是,嗯,对了,叫蝶恋花,眼下时值黄昏,两河交汇之处,滔滔已失,大地一派萧索”
“斗转星移,沧海桑田,此地不知有多少部族驻牧,多少丁口繁衍,更不知换了多少名字,兴亡之更迭可见一斑”
“但不变的是蓝天、厚土、大山、河流、草原,所谓秦时明月汉时关也”
“故此,在下便依着蝶恋花的曲调赋词一首,与诸位凑趣罢了”
“咳咳”
“今古河山无定据。画角声中,牧马频来去。满目荒凉谁可语?西风吹老仓髯松。从前幽怨应无数。铁马金戈,青冢黄昏路。一往情深深几许?深山夕照深秋雨。”
他将纳兰性德的“丹枫树”改成了“仓髯松”,因为此时在乌德鞬山,就以松树居多。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那句“今古山河无定据”,这句原本是作为叶赫部后人的纳兰性德对于叶赫部、建州女真,建州女真与大明,建州女真与蒙古之间错综复杂关系的感慨,用到这里却别有韵味。
乌德鞬山附近,匈奴人、鲜卑人、柔然人、鲜卑人来去匆匆,这里还是北匈奴最后在漠北盘踞之地,被窦宪击败后便一路西窜,最终在欧洲造成连锁反应。
而在眼下,大唐代隋也就是百余年,他孙秀荣真实身份还是杨家之后,联想到草原上的现实,中原何尝不是如此。
而他这样既拥有中原贵族血脉,又有草原渊源之人能走到哪一步岂能不由人浮想联翩?
再联想到他之前同南霁云所说的并传到内地的话语,加之将教坊乐曲纳入到词句里的新鲜做法,纳兰性德的才情,顿时让包括李白、岑参在内的诸人刮目相看。
三人都是有着“悲秋风”格调之人,就连貊歌长风虽然是以武勇见长,终究醉心于诗词,纳兰性德这首词顿时让步三人都沉默不语起来。
“好了”
半晌,只见孙秀荣再次笑道:“我本是大唐府兵,武夫一枚......”
“一枚?”,岑参露出了差异的目光。
“咳咳”,孙秀荣尴尬地笑了一下,“我以为,区区府兵,就如同随波逐流一枚枣核,哪里有战事就调遣到哪里,打趣而已,岑录事不要放在心上”
“对了”,他看向貊歌长风,“某见你背着一张沉重的大弓,莫非是御赐之物?”
“正是”,说起他这张大弓,貊歌长风也来了兴趣,“我等虽然是游牧部族,以骑射见长,不过在战马上能开得动大弓的并不多,多是自己制作的单体弓,按照大唐的算法,也就是五斗力左右,能开动一石力以上力数者并不多”
“话说回来,东边葛萨部的骑兵倒是有很多能开动一石力的大弓,不过......”
其实他想说的是“葛萨部承自薛延陀,看起来是骑兵,实际上是骑马步兵,自然能够开动大力数的强弓”,这是葛萨部的秘密,他看了看孙秀荣,终究没有说出去。
“不过是因为葛萨人大多身高力大而已”
葛萨的来历,孙秀荣自然听薛延陀部的薛怀贞和延铎说过,延铎力大无比,武器与高庭晖一样,是一对短戟,每把重达十五斤,后来当碎叶军规模扩大之后,整个薛延陀部就由薛怀贞来统领了,而延铎则加入到了碎叶军。
由于他力气大,孙秀荣便让他改任陌刀兵,眼下他是霫部两万四千碎叶军的陌刀总教头,并兼着博格达营的副尉。
听了此话,他也不以为意,一笑就带过了。
“这么说长风兄在马上也能将这具大弓运用自如?”
“差不多”
孙秀荣心里一凛,再看时,只见他白皙的面色还带着一些红晕,便知晓他的病根了,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