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扑倒在地,双手合十向西方磕了一个头,口里也念念有词,但并不是那什么“魏摩隆仁”,而是孙秀荣听不懂的词语。
半晌,聂峰才重新站了起来,“对不住了,在这两个月里,我已经知晓伙长是一个军纪严格,赏罚分明,一看就是要做大事的人,我聂峰虽然比痴长几岁,但哪方面都远远不如,我是真心敬服伙长的”
“不是我不尊重白镇将,说起来整个胡弩镇,所有的人都差不多,但伙长明显不同……”
“哦?”
“伙长武艺高强,但又会读书识字,年纪又轻,但待人处事却好像一个四五十岁的老者,别说其他人了,就算白镇将也比不上,面对这样的人,我不能不掏出心窝子说实话,否则神灵是不会饶恕我的”
“请说”
“伙长,眼下吐蕃人占据象雄故地后,将大约两万户迁到了藏河河谷,藏河,是吐蕃人的根本之地,包括逻些城在内的重要城堡都在这条河谷上,这条河谷长约千里,是吐蕃人最多的地方”
(藏河,后世雅鲁藏布江)
“但留在原地的象雄人依旧有两万多户,其中大多是心向琼布氏的,迁到藏河的自然是心向聂叙氏的,他们一旦离开冈底斯山,没了根本,在藏河只能老老实实给吐蕃人当奴隶”
“不过留在象雄故地的还是有一些暗地里同情聂叙氏的,这样的人至少还有三千户,这是因为在象雄王国的历史上,大多数情形下还是由聂叙氏执政的,琼布氏只是中途短暂执政,对于民众的影响还是以聂叙氏为大”
“当然了,这是目前象雄故地丁口最大的秘密,吐蕃人占据后是按照姓氏对户口进行拆分的,实际上在以前的象雄王国,国王就是苯教的大宗主,自然有一套掌管部民的秘密法子,这一点,就连琼布氏也不能完全掌握”
“你的意思?”
“伙长,我的意思很简单,眼下大唐与吐蕃硝烟再起,听说西海附近打的更热闹,吐蕃丁口单薄,若是在象雄故地也打起来,彼等肯定支撑不了,若是运筹得当的话,将其彻底灭亡也极有可能”
“聂叙丹樨,正是聂叙氏嫡系后裔,在象雄故地很够号召力,他这一支还正是从东面的阿克赛钦湖到西边黑石湖有着众多胡泊的万湖之部,日土部的领主,他在葱岭高原待得好好的,为何会回到阿克赛钦附近,自然是因为这个原因,但这个秘密却不是琼布氏所知晓的”
“因为在聂叙氏内部,一旦王族男丁诞生,特别是嫡系后裔,在其出生前就会考虑他的封地,而他的封地与其母亲生产的地点密切相关”
“丹樨出生在阿克赛钦,而就在前一日,族里有名的王室勇士正好在黑石湖附近病逝,原本这位勇士是党项羌的奴隶,是琼布氏准备用来进行祭祀的王室子弟之一,于是族里都认为丹樨是他的继承人,虽然他不可能拥有万湖之地,但秘密部落实际上将丹樨当成了继承人,以前丹樨一直没回来,估计是年龄太小的缘故”
“眼下,他的年龄应该年满十八岁了,是时候回到他的封地,也是他的圣地了……”
“圣地?”
“嗯,按照象雄苯教的传统,每一位嫡系王室子弟都有山神、水神、湖神作为保护神,丹樨是在阿克赛钦诞生的,万湖区域里的每座大山,每条河流,每处胡泊应该都是他的保护神,特别是阿克赛钦湖,其虽然在万湖区域的最西边,但因为他是在那里诞生的,此湖的湖神便是他最大的保护神”
“他是从喀拉喀什河逃走的,该河的河神也是他的保护神之一,而昆仑山则是他的护体神山”
听到这里,孙秀荣不禁想到,“丹樨看起来似乎对这片土地并没有什么特别追求,一直呆在葱岭高原,我之前还劝他来到这片土地,他过来之后,我还以为他是按照自己的吩咐过来的,但实际上有没有自己的吩咐,他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