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的魔神般高高举起了长刀,照着地上爬行的身影便怒斩而下。
呯——
箭矢横空疾射来,钉在斩下的刀身,打出一个凹处的同时,箭头碎裂溅开,巨大的力道也将斩下的刀身偏移,擦着朱温右肩布料嘶拉一声劈在了地上。
杀意再次陡然袭来。
冯廷谔本能的抬刀,挡在胸口,火星伴随‘呯’的一声跳了起来,他双臂顿时发麻,上身都向后仰了仰。
出现他视野之中的,是一条长舟驶过黄河,正靠近河滩,上面船首,男子身如铁塔屹立,着一身黑色常服,正缓缓垂下弓箭,船上还有几人几马,到底船只抵在河滩的刹那,那人翻身上了一匹火红战马,哗的跳进水里,如履平地般冲上河堤,人立而起,河风吹起袍袂、鬃毛飞舞,战马发出亢奋的嘶鸣。
唏律律——
嘶鸣声里,几个龙骧军骑卒也冲上来,在男人身后一字摆开,唰的拔出腰间佩刀高举半空。
下一刻。
五骑轰然冲出,那火红的战马也瞬间蹬开铁蹄风驰电掣般从五骑中间一马当先,上方的骑士探手将马侧的重兵捏过手中,垂到地上拖滑,对面附近游散的骑兵、步卒迎上来,刀光、矛影齐齐探出的瞬间,是‘呯呯呯......’延绵不绝的兵器磕碰声响,龙武、控鹤两军骑兵、步卒冲上去,又倒飞回来。
那五个龙骧军骑兵也是最为精锐的,拱卫火红战马上的男人斩瓜切菜般撕开一条血路,直直杀向围困朱温的冯廷谔。
后者也是血勇之辈,既已跟随朱友珪造反,就明白失败的下场,此时他口中狂吼,纵马拖刀直接迎上对方,他武艺不弱,除了王彦章外,少有人能接他几刀,然而,他刀锋呼啸怒斩,便是呯的一声,刀口劈在对方单手探出的长槊,火星都捡起在半空,巨大的力道相撞,震的冯廷谔双臂发麻,差点摔下马背。
两骑交错的一瞬,对面挥舞的长槊唰的横挥,前者本能低头,长槊贴着头顶过去,呯的砸在他坐骑后臀,战马悲鸣,两条后腿大喇喇岔开屈倒轰然坠地,屎尿都瞬间喷涌一地。
冯廷谔被抛去地上,翻滚几圈才停下,被附近的士兵急忙拉扯,抢到身后护卫起来。
唏律律——
火红的战马长嘶,冲来的骑士一勒缰绳驻马停下,那古怪的长槊呯的顿去地上,目光威凛看过周围,厮杀的声音渐小,龙武、控鹤两军看着突然杀出来的几人,有些错愕的立在原地。
战马上方,高大的身形松开长柄,抬手一拱,声音冰冷而威严。
“在下李存孝,我家兄长吩咐,谁若碰陛下,谁就得死。”
“你.....”
冯廷谔双臂无力,肚里更是翻江倒海,刚才那一记碰撞着实让他感受到对方身怀巨力有着何种的恐怖。
而且,李存孝三字,他也是听过的,一时间不敢挪动半步。
“我乃郢王麾下,控鹤军军使冯廷谔......对于尚书令,我家郢王也极为推崇,只因尚书令曾给陛下写过一封书信,让这恶贼重亲子,扶郢王为太子......算起来,咱们该是同路之人,还望飞虎大将军明察!”
李存孝皱了皱眉,临走时,兄长并没说过还有这么复杂的关系在里面,若对方说谎还好,可若真是如此,难道又是兄长唱的一出戏?
他看去地上满身是血的朱温,悬着禹王槊缓缓促马过去,周围龙武、控鹤军士兵不敢阻拦,显然对方杀过来时的凶悍令他们胆怯,纷纷左右退开,仍由这位飞虎大将军过来。
趴在地上的朱温已经没有再爬动了,就那么趴在地上紧闭双眼一动不动,脸色白的吓人。
“拿止血的药来。”
李存孝插下禹王槊,跳下马背,从一个龙骧骑兵手里接过药粉,将朱温亵衣解开,受伤之处多达七八处,鲜血粘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