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边军,酷寒环境下早已领教过了生死,散发出的凶性,哪里是这些温柔窝里出来的长安兵能有的凶狠。
不到半个时辰,龙骧军渐渐支撑不住,又无将令传来,士气出现崩裂,人被惊慌的战马带着四处乱跑,整个长列变成一盘散沙,跑去了外面野地,或河边,被紧跟追上来的陇右骑兵逐一射杀,一具具尸体飘在河滩,流淌的河水都染成了赤红。
混乱追逐的战场一侧,两匹战马兜转,踩踏着林间落叶,相互撕扯踢腾,两兽上方的将领捉对厮杀,月牙戟压着虎口吞金刀推回去,李顺节夹马腹,调转马头拉开距离的一瞬,回身侧击,一戟向后横扫,被符道昭格刀挡下,反手一记短矛掷出,前者偏头避开时,不远一个陇右骑兵飞速靠近,从马背上飞身扑出,一把抱去李顺节。
“滚——”
狼狈窝出火气的李顺节怒吼挥戟,月牙小枝勾着对方颈脖将人翻过头顶,抛去了另一边,狠狠砸在地上。
下一刻,马蹄声紧逼而来,长刀风驰电掣般斩入他余光之中,李顺节侧脸抬手,竖起戟杆噹的将刀锋挡下,战马携裹的的巨大力道瞬间将戟杆压到他肩头。
“啊啊——”
符道昭紧握刀柄虎须怒张咆哮出来,双臂肌肉都在发力当中鼓涨撑起了披膊,最后一声:“啊!”的暴喝里,虎口吞金刀带着刺耳的金属扭曲声,‘咣’的擦着戟杆横拉出一抹寒光。
落叶纷飞间,一连串血珠溅在了上面。
“啊啊啊——”
那是李顺节凄厉嘶吼,手中竖起的戟杆化出白痕,而相对称的,还有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从右颊拉到鼻梁,鲜血如注。
撕裂般的疼痛,让他叫出声,附近厮杀的亲卫弃了对手纷纷朝这边赶来拦下还想上前的符道昭。
“大将军,走啊——”
有人被斩掉一条手臂,在马背摇晃的喊道,李顺节一手捂着脸颊,一手持戟牵缰绳,调头就跑,紧跟上去的几个亲卫不断招呼散落附近的龙骧军骑兵,片刻间也聚集百余骑。
“追!”
到手的大功劳,符道昭哪里肯放手,同样唤了一声,聚集一拨骑兵紧跟而上,再次爆发厮杀,不久,他还是带着骑兵,面有憾色的回来,此时这边的战事基本落下尾声,除了偶尔在远处传来几声战马、兵器碰撞的声音,不少麾下骑兵已经在打扫战场。
受伤没死的敌人,往往被补上一刀,割开喉咙仍其自灭,随后搜走财物、脱下他们身上甲胄兵器。
虽说是籍着地利发起的突袭,七千陇右骑兵仍旧折损了将近千人进去,大半都是在第一次撞击里,活生生与龙骧军骑兵撞死的。
而龙骧军这边,伤兵、尸体清点出来,足有三千有余,其余大多趁乱逃散遁去了山麓中,符道昭没有时间让麾下人去逐一搜捕。
他还要赶往另外一个战场。
“好东西.......”清理出的战场上,一副副堆积起来的重铠,令他赞叹出声,其中还有两百多匹身高体大的战马,都是重骑兵的坐骑,符道昭查看了口齿,重重拍了下马头,朝身边令骑道:“立即准备出发,另外寻三百人穿上这些东西!”
苍凉的号角声响在山峦间。
散落各处的一支支陇右骑兵插刀归鞘,拔起地上的长矛翻身上马,三三两两结伴迅速回来组成阵型。
符道昭看着面前穿戴重铠的三百个重骑,点了点头,转身背负八柄短矛拖刀来到阵型前面,回头侧脸,狂热的笑出声来。
“儿郎们,我们走,让长安那帮娘们看看,什么是西北男儿——”
轰隆隆——
铁蹄蔓延大地。
.......
十一月的最后一天,东面主战场展开的拉锯、争夺的战斗还在持续,韦昭度率领的龙虎军死死咬着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