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怪异。
按理说,他是六镇都督,是主,李承志远来是客。这些时日以来,李承志平定陆延之乱也罢,尽灭杜仑部也罢,都是在给他这个西三镇都叔擦屁股,所以该是他罗鉴说这句话才对。
而李承志不但说了,还说的好像似他之前对元鸷说的那句“辛苦”一般,好不自然?
但莫说生恼,罗鉴连不舒服的念头都生不起来。
若非李承志,沃野早乱了,窦领更是早已侵入关内,抢的西三镇千里赤地,血流成河了。
更何况,陆延还欲挟元怿南投元怀……
到时他罗鉴又会是如何下场?
便是不被问斩,至少也是一捋到底。
这只是其次。
若元怿真被罗延掳至梁州,予幼帝、予他罗氏而言,堪称霜上加雪……
心中感慨万千,罗鉴重重的往下一拜:“郡公之深情厚义,罗某铭记于心,日后定有所报……”
定有所报……你还能帮着我造你外甥的反么?
李承志暗中哂笑,不在意的回道:“尽臣子的本份罢了,都督言重……”
客气了几句,几人坐定,罗鉴又好奇的问道:“元县男提及,此次我沃野能幸免于难,皆为郡公料敌于先,运筹帷幄之故。而其中凉州遗部也助益良多。
罗某与郡公同朝为臣,自是大恩不言谢。但这遗部,某以为还是当面谢一声好。但又怕冒昧,故而可请郡公引荐?”
莫说罗鉴了,就连元鸷都突的就来了精神,眼中好似有光闪过。
李承志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李松啊李松,看看你给我惹出来的麻烦?
这凉州遗部是我李承志找来的,便是要谢,罗鉴也该是谢我李承志才对。此时非要喧宾夺主,也并非是罗鉴不知礼数。而是对这如同天降一般的凉州遗部好奇到心都要炸了。
看看元鸷的表情就知道了:数日连灭杜仑十二部,攻克数百年屹立不倒的头曼城?
易地而处,若是换成镇军,更或是朝廷中军,若是无十万大军,想都不要想。
而李松才用了多少兵?谷
奖那一千砲兵也算上,堪堪才六千。就算翻一翻,号称一万有余,就能立此奇功。又何止才是惊掉了一地眼球?
但凡是人,只要生出好奇之心,必会追根究地,试问白甲兵的秘密还能藏多久?
更何况,便是内附,也是外族,难保那一日不会反复,且例子不要太多。
遗部有如此擅战之兵,如罗鉴、如元鸷又怎敢掉以轻心?
定是要一探虚实的……
李承志心中微恼,面上却风轻云淡:“可惜啊,都督来晚了一步:入关城之后,我便令遗部退至关外,并限其最迟明日天亮,须举部退出高阙,比干二城,最近也只能予城外三十里扎帐……
故而某方才还想着提醒都督:若是镇骑还有余力,最好稍做歇息后就出关,尽早于关中驻守,以防夜长梦多!”
这么快?
罗鉴的好奇心更重了:这遗部怎就如李承志的家奴一般,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看这两个一般的欲言又止,急的如同猫挠一般,李承志呵呵一声:“二位莫要将那遗部想的如天兵下凡一般。也不怕二位知道:此次覆灭杜仑部,以遗部为主力不假。但若无我遣家臣为其先锋,以天雷开路,区区遗部何以贪此奇功?”
天雷……又是天雷?
罗鉴与元鸷二人几乎同时想到了李承志率百余家臣,夺下沃野城的那一日,不由的呼吸一滞。
当日之所以那般轻松,故然有元鸷兵临城下,令陆延猝不及防之故,更有李承志大发神威,如天将下凡一般悍不可敌,但更多的,是因为那天雷。
若非那如神迹一般的神物,何至于陆延及麾下连打都未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