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炭火烧得通红,热气蒸得窗玻璃糊满水珠,地炉里的柴火烧得咔嚓作响。
马三邦披着貂皮大褂,窝进暖烘烘的土炕,
“当家的,今儿的炕烧得可暖和了。”
“躺上去半天都得上老鼻子火,可舒坦了。”
“来,吃个冻梨我刚在热水里化开了,齁甜齁甜的,一口下去透心凉。”
马三邦看向婆姨推过来的冻梨,很明显没有胃口:“别吵吵,你先睡吧,我得好好想想明天怎么办?”
“害能怎么办,东瀛人敢打我们寨子,我们就打回去,又不是没跟人干过仗。”
婆姨的一番话,让他满脸愁容:
“你不懂,贵芬,这回跟其他土匪火拼不一样,其他土匪都是火枪火炮,再咋个厉害,那我们靠着易守难攻的地势,只要守住寨口,他们就进不来。”
“可是你再看东瀛人的设备,坦克,飞机、新式大炮、冲锋枪,什么武器先进,他们就配什么,要是按照他们的打法,最多半个时辰,我们的寨子就会被攻破。”
“那么厉害,那他们到底跟你提了啥条件,我看你从回来就闷闷不乐。”
马三邦摇摇头:“宋白龙这个瘪犊子,把我是发丘天官的身份说出去了。”
“我说东洲掘金队怎么会对一个小小民寨那么可惜,还提前派熟人来招降,原来是觉得我的身份有用。”
“有用,这啥意思啊?”
“账房先生跟其他寨子的师爷扯闲篇儿的时候,一些土匪说掘金队近期一直都在挖山里的古墓,别管是秦汉魏晋,还是唐宋元明清,只要听说里面有宝贝疙瘩,就想把墓打开碰碰运气。”
“这些东瀛人也不想想,老祖宗几千年的墓,是他们能随便乱动的吗,每一次下墓都要死很多队员。”
“这样一个主业为挖坟掘墓的队伍,肯定需要一个真正懂得堪舆风水的,这个就是他们主动让宋白龙找我的原因。”
“这个宋白龙,可把我们给害惨了,要是不答应他们,寨子怕是保不住了。”
“保不住就保不住,还记得俺们是怎么来这里的不,晚清时期关内民不聊生,我们过不下去只好闯关东来到关外,定居在这兴安盟。”
“大不了就退出寨子,再换个地方安营扎寨就是了。”
“寨子是死的,可咱们都是大活人,活人哪能被尿憋死了。”
“也是,俺的婆姨就是聪明,让我好好稀罕稀罕你!!”
坑被烧得暖烘烘的,马三邦热的满头大汗,丹田仿佛烧起一把燥热的火,看贵芬的眼神如狼似虎,他一把揽住周贵芬的腰,把他抱进自己臂膀。
周贵芬赶紧打掉马三邦的手:“大当家的,你别猴急兮兮的,俺这个月好些日子没来了。”
“怎么回事,要不明天我让账房先生带着你去县城看看。”
她听见自己男人那么关心自己,噗嗤一声笑出来:“俺有啥病啊,俺这不是病,这是喜。”
“你那玩意儿都不来了,还是喜事,那不……哎呀,真的啊。”
马三邦话才说了一半,眼前忽然变亮,猛地拍了一下脑袋,周贵芬满脸得意拍着肚子。
“你……你说,要是再晚一步,这不坏事了吗,你现在啥都别干了,好好在寨子里养着就行了。”
听见自己婆姨有了他的崽子,马三邦高兴地坐都坐不住,赶紧下炕蹲在地上,想听听崽子的声音。
才一个月怎么可能有声音,他听到马贵芬心腔里噗通噗通跳的心跳,心里反而难受得跟猫抓了一样。
以前他没有孩子,当然不知道养孩子的父母是什么心情,现在他都是快要做爹的人了,反而不敢跟东瀛人火拼了。
心里有了牵挂,果然前怕狼后怕虎!
他披着衣服悄悄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