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将无名指上戴着的那枚白玉扳指取下,递给那周一细看。
“如此精巧之物,切莫给我看,若是丢了,如何是好?”周一却退却起来。令狐厌闻言朗声大笑,指着那白玉扳指笑道:“此物虽是我教中教主之位的象征与凭证,但我天王教早已覆灭,留着它除了做个纪念,也别无他用。想来我爹弥留之际将此物交到我手中,命我继承他的遗志,接过教主之位。不想直到如今,都未曾让他老人家的在天之灵得到安息,实在惭愧......”
周一见他面露悲色,赶忙安慰道:“不必挂怀......想来有志者,事竟成。你一定能实现你父亲的遗愿的......你这个人真奇怪,做事既不光明磊落,更牵扯不上侠义二字,喜好背后偷袭,喜好占小便宜,活脱一个小人模样。所作所为,行事作风的确像是魔教中人,可偏偏你的性格,却不像是天王教中人该有的性格,更何况你还是曾经的少主,如今的教主。”
“那照你所说,这天王教教主该是个甚么样的性格?”令狐厌饶有兴致的问道。且看那周一将指尖在白嫩的下巴上轻轻一点,叫令狐厌见了不禁有些晃神。而那周一思索一阵,便煞有介事的说道:“自小我师父便对我说,漠北天王教乃是魔教,教中人皆是犯下滔天罪恶被官府缉拿无处可去之人,他们恶贯满盈,穷凶极恶之徒,他们奸淫掳掠,烧杀抢夺无恶不作,罪大恶极,死有余辜。他们无情无义,残暴嗜血,见人就杀,不留情面,因此才被江湖中人称作是魔教......”
令狐厌闻言朗声大笑,似乎要将满心的愁苦与愤懑尽皆笑出来,周一大为不解,那令狐厌却摇头说道:“可笑可笑,原来中原武林是这么看我们天王教的。真是可笑。尊师说的如此这般大义凛然,不想这些事我们天王教未曾做过,倒是他老人家先替我们尝试了一番......”令狐厌说完这话,便察觉有些许不妥。只因无论如何说,那夏侯桀都是周一最为敬重的,有养育之恩的师父,令狐厌如此说,实在是有些令她伤心。
故而令狐厌赶忙改口说道:“周姑娘,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口无遮拦,喜好胡言乱语......对不起......”周一则微微一笑,似乎并不在意,而是从容平和的说道:“不必解释,我自知晓你并无恶心。你也是唯一一个骂完我师父后,还和我道歉的人。你还真是个怪人。”令狐厌闻言,见周一并不怪罪自己,故而长舒一口气,也反来调侃她道:“你也是个怪人呐。”
说罢,两人相视一眼,会心一笑,不再多言,一前一后,马蹄声紧扣。
夜半子时,众将士和甲而眠,以防那蒋纯趁夜劫营,而那令狐厌自告奋勇担任守夜人一职,深夜无趣,他不知从哪里寻来一支短笛,通体雪白,自顾自的吹奏起来。令狐厌天赋极高,似乎天生便对音律有别样的感触,故而学习起来,既有兴趣也更得心应手。那悠扬的笛声虽无多少变化,但却饱含深情,此时尚未安枕的周一闻声寻来,远远望见竟然是那令狐厌踮着脚尖落在那中军大帐的顶上,吹奏的这支笛曲。
周一对音律虽一知半解,但却能感受到其中别样的情感,似乎是一种浓浓的思乡之情,但却饱含无奈与惆怅,更像是有家而不得回,或是早已忘记回家的路程,迷失在了茫茫烟沙人海之中。周一亦深有体会,自英雄大会之后,夏侯桀身败名裂,客死他乡,叫巫山孤馆跌落深渊,再也无法在江湖之上直起身来。而周一更是被巫山孤馆的师兄弟们视为“杀害师父”的纵犯,故而广告江湖通道,只说不再承认她乃是巫山孤馆的弟子。
一时间,周一从巫山孤馆人人敬重的大师姐,成了他们口中的叛徒,那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也再也无法回去,而在义军之中,她更是感到无依无靠,飘零一人,每日每夜都拼尽全力的活着,却不想总觉得有一只命运的手,扼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