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州,出临渝关,通往营州。
截止目前,关内部分已经大体完工,但营州路段较为麻烦,进展不大,且路线方面存在分歧。
有人认为,近些年辽泽日益退化,淤出了不少陆地,可尝试沿海修建道路,无需向北过柳城,在山里绕来绕去。
也有人认为,淤出的陆地并不坚实,且沿途仍有许多沼泽,发洪水之时,经常将其冲毁、淹没。那片地方,虽然水草丰美,但种地风险较大,唯适合放牧,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不会有太多人,故还是走北线较好。
邵树德同意了北线方案,仍走柳城,顺便沟通七圣州,认为这样价值较大。
而官员们在这方面争吵,也让他莫名地感到些许欣慰。
因为他们争论的是国家建设的细节,而不是你死我活的所谓国本、战争之类。这也从侧面说明,这个国家走在良性发展的轨道上。
甚好!
二月、三月很快就过去了,四月初,太子邵承节领命出京,带着已休整年余的铁骑军万人,以及飞龙、金刀、黑矟三军中抽调的六个指挥一万二千骑马步兵,往河北而去,开始了他巡视两道的工作。
邵树德则来到了渭水南岸的禁苑,踏青游春。
四月也,有鸟名获谷,其名自呼。农人候此鸟,则犁杷上岸。
这是一个农事比较繁忙的时节,同时也是充满希望的时节。
登上亭台楼阁后,他眺望着河北的沃野。
明媚春光之中,村社星罗棋布。
一垄垄整齐的麦田之内,农人忙忙碌碌,灌溉、锄草、追肥,忙得不亦乐乎。
两片田野之间,土路弯弯曲曲,延伸向远方。
货郎挑着担子沿路吆喝,叫卖货物。
小童牵着黄牛,向野河沟边的草地走去。
游手好闲的少年,腰间挎着刀,左顾右盼。小娘子见了,捂嘴轻笑,老人见了,破口大骂。于是乎,不一会儿就灰溜溜跑路了。
好一幅乡间图景!
邵树德见了,仿佛在空气中看到了一个个“+1”的符号——他的帝国,在稳步积蓄着实力。
再远处,则是充塞道路的马车,以及黑压压看不到头的人流。
这是往西迁移的百姓。
有的是军士家人,有的是普通百姓,有的则是商人招募的精壮男子,西行种地去了。
看到这里,他仿佛又见到了一个个“1”符号——这是大夏帝国的持续性开支。
不过没关系,现在进项大于出项。些许移民,还支撑得起。
“册书都写好了吧?”他转过身来,问道。
宫官苏氏将两份册书递上。
邵树德看完后,笑道:“朴氏姿态最低,可谓有大智慧。甄氏扭扭捏捏,不过到底也选对了路。这两份册书,发往中书,交给两国使者带回去吧。”
朴氏指的是新罗国主朴景晖。
作为原来半岛的正统,新罗混到如今这个地步,与其进入王朝末期,朝政混乱脱不开关系。
而且,新罗王金氏绝嗣,朴氏以外戚的身份继位,更加剧了混乱。
不过到底是正统,他们的号召力还是不小的。比如百济国主甄萱的父亲就与儿子势不两立,仍为新罗臣子,也是一桩奇事。
泰封、新罗、百济之中,新罗的势头最差。虽说使者吹嘘去年大破甄萱,“斩首数万”,但邵树德根本不信。
赢肯定是赢了,但斩首几千级就了不得了,不可能更多。
而且,主动进攻赢了,与防守反击赢,这是两个概念好不好?新罗混到现在,只能防守,无力进攻,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再拖下去,怕是防守也无能,那就是亡国之时了。
朴景晖知道如今的局势非常不乐观,故屡次遣使入朝,探听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