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一处:那是饭甑、瓦罐、木勺、木碗等物事,还有一袋豆子。
随后,他又拉着阮通到了后院,打开院门,指着十余步外一座黑黢黢的破烂茅屋,道:“这便是你家了。有些破,不过能住人。今后你有了钱,可自己修缮,或者重盖,都可以,我不管。”
阮通不管听没听懂,只一个劲点头。
安飞虎嗤笑一声,道:“滚吧,明日别忘了来劈柴。”
阮通见他一副往外赶人的手势,立刻明白了,千恩万谢离开。
安飞虎把门关上,径直来到前院。
两个儿子又练上了。
他们一人一张桦木弓,正对着靶子练射箭。
俩儿子最多只有一个能当府兵,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但在辽东地界,练练武艺不是什么坏事,不然恐怕要被人瞧不起,连讨个媳妇都不容易。
这里就是鄙视弱者,对弱势群体非常不友好、不宽容。要想在这里生存下去且不被人欺负,一定不能让人小瞧了,哪怕人家真的比你厉害,也要跟他干到底,至少嘴上不能服输,不然传扬出去,真的脸上无光。
快晌午的时候,安妻刘氏做好了饭,喊一家人过去吃。
两个少年放下步弓,松了弦后,又把弓梢插好。
练武,其实消耗挺大的。
吃的方面就不说了,辽东这边不太缺。但其他物资的消耗,却不是什么小数目。
就比如这射箭,桦木弓梢就不便宜,好一点的就更贵了。
弓弦是消耗品,需要找人买。
箭矢也算是一种消耗品,同样需要找人买。
训练过程中不慎受伤了,跌打损伤的药,还是消耗品,要找人买。
再说骑马。
马难道不是消耗品吗?其实也是。
练得多了,马的消耗大,需要喂粮食恢复体力。
家里还要常年备着至少一匹膘肥体壮的战马。毕竟南蛮都知道从永昌挑选优质马驹回来饲养,用米汁连续喂六七年,待其长成后,再喂精粮,以保持状态。
像草原牧民那种喂草的马,又矮又小,还丑,有时候瘦骨嶙峋的,要到秋天才能膘肥体壮。那种马,真要用的时候,好用吗?反正府兵大爷们瞧不上。
骑乘马倒是可以降低要求,吃草就行,有军事行动前临时增肥即可。
总之,供养武人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花费不知道是读书的多少倍。
太平盛世时,习武可能得不到太多收益,反而花费极大,中原的武风可能就要弱下去了。而他们这种边疆府兵的传统,倒是可以维持很长一段时间,毕竟这里地广人稀,土地远远没到不够用的地步。
但世事无绝对。还有一种可能会让府兵崩溃,那就是“滥用”。
自备甲马、器械、口粮,在规定时间内集结。这样的消耗,一次两次不算什么,甚是次都还可咬牙承受,但如果年年如此,且还劳师远征,届时府兵就不是什么让人羡慕的职业了,那是催命符。
可别觉得这样的事不会发生。
有些边地官员,他的水平非常低。
像张虔陀,他就要玩阁罗凤的妻子,搞得云南连年战争。
像前唐范阳、平卢的官员,动辄打骂蕃人酋豪,或者索贿乃至逼死人,导致边疆战事不休,永无宁日。
现在是政治清明,但以后呢?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吃罢午饭后,安飞虎练了一会重剑,然后换了一身衣服,出门闲逛。
村口来了一支马队,打着李氏商行的旗号。车上的物品琳琅满目,什么都有。
村里的人呼啦啦围了一圈,包括很多府兵部曲也去了,挑拣商品。
安飞虎粗粗一看奇道:“李大树,这次有新东西了?”
“哎,哎!手别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