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堵住从井陉下山的晋军。前唐末年,晋军围攻天长镇,他率军三万救援,结果在叱日岭为李克用大破,损兵折将。
当年的李克用,叱吒风云,勇不可当。刚刚吞并了昭义镇全部,随后把目光放在了成德镇身上,与义武军王处存联兵合攻,若非幽州李匡威来援,可能会让李克用进薄镇州城下。
但这才过了十来年,风云变幻,世事无常。李匡威已然不知道死在哪个荒郊野岭,李克用也一病不起,留下他艰难应对,左支右绌,甚至连投降都做不到。
“过了天长镇,六十里至娘子关故城,再十里至承天军城,夏人这是奔河东去了。”周式摇了摇头,道:“他们如此笃定,定然已安排好了一切,大帅……”
“我看得出来。”王镕默默说道。
他甚至怀疑,李克用是不是已经死了,河东势力土崩瓦解。承天军镇将李承约急着投靠新主,引夏兵入河东,抢占晋阳。
转念一想,邵树德似乎不需要搞得这么复杂。晋王之子李存勖就在北平,邵树德以女妻之,待之甚厚。夏、晋两家,本来就勾勾搭搭,私下里不知道多少联系呢。
夏人此时西进,莫非已经确切掌握了什么消息?
王镕没心思再看了,领着周式下了城头。
城内死气沉沉。武夫们斜倚在城墙根下,一个个默不作声,脸色麻木。
王镕就当没看见他们一样,一路回到了府邸。
“能否再解劝一下诸军?”王镕烦躁不安地问道:“这样与夏人硬顶,有甚意思?玉石俱焚罢了。连日攻城,我军固然苦不堪言,但夏人的伤亡远甚于我。若让他们打出了真火,一旦城破,恐有不忍言之事发生,何必呢?”
周式不说话。不是他不赞成王镕的话,而是不敢。
去劝那些精神紧张乃至神经兮兮的武夫?周式的胆子还没那么大。万一被人宰了呢?这又不是没发生过。
“大帅,此事甚是棘手。”周式推托道。
王镕的脸色冷了下来。
他当然知道周式担心的是什么,但眼下这副处境,他也是真的没人可用了。若真等到城破那一天才降,他是不可能有什么好下场的。
“唉!”王镕重重地锤了一下桌桉,道:“若李克用故去,北地再也无人可与我联手,如之奈何?”
周式见了有些不忍,安慰道:“大帅,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仔细想想,其实还是有办法的。夏人还在攻城,军士们抵挡得甚是辛苦,再打上几个月,愿意投降的人就开始出现了,届时或有转机。”
“承你吉言吧。”王镕有气无力地说道。
邵树德没有第一时间离开。
他先至卢怀忠大营,吩咐了下一阶段的战略规划,即暂停不计伤亡的强攻,改以围困为主。其次,铁林、佑国二军抽走后,围城军力大减,战斗力也有所削弱,需得谨防赵人出城偷袭。
最后,他给卢怀忠吃了一粒定心丸:勿要心急,待朕收拾了河东,镇州易破耳。
三月十五日,他带着银鞍直一路向北,抵达飞狐陉南口,于此等待火速赶来的天雄军左厢。
他去河东,当然不可能什么都不带。那不是勇,而是傻。即便李克用对他没恶意,你能保证所有晋人都没恶意吗?
事实上,早在十二日晚上,他就已经通过五百里加急传达了诸多命令。
黑矟军结束休整,渡河至慈隰,尝试北上石州,试探晋人态度。
金刀军亦结束休整,离开邓州驻地,昼夜兼程,快马赶至河阳,汇合经略军北上。
经略军遣人至天井关,招降镇将史建瑭。
柔州行营都指挥使梁汉颙率飞龙军及部分蕃兵南下,屯于云州南境,不得轻举妄动。
最后一道命令是给留守北平府的天雄军右厢的:若有人鼓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