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打。
水攻试过了,因为地势问题,效果不是很好。
地道还在挖,目前被守军封住了一条,另外两条还没被发现。
各种攻城器械轮番上,镇州城外的树林几乎都被砍光了。随着器械不断损毁,现在已经朝更远的地方寻找树林。
回到南城后,邵树德接见了一下武威军的将校、士卒,慰勉几句,刷一刷存在感,然后与卢怀忠认真讨论起如今的形势。
“陛下,贼人其实开出了条件,不过太荒谬,被我拒绝了。”卢怀忠说道。
“讲来听听。”就这么一座城池了,邵树德微微有些心急,他不介意听听对方的条件。
卢怀忠看了邵树德一眼,有些条件圣人以前是断然不会答应的,现在心急了?
“正月里王镕遣判官周式商谈,请保留成德镇。”卢怀忠说道:“臣拒绝了,于中渡桥破其军,进逼城下。随着诸军次第到来,万胜黄头军也参与进攻,赵人大惧,不敢出城与战。如此围攻月余,贼又遣人出城商谈,谓城内尚有兵‘三万’,众志成城,死守不降。除非朝廷将其编为禁军,由成德将校统率,常驻镇州。”
“三万兵?”邵树德笑了,道:“真有三万武夫,朕倒不怎么担忧了,城内还有那么多百姓,即便赵人擅守,粮草充足,也吃不了多久。”
“是。臣也认为绝无可能,守兵能有一半就不错了。剩下的,或许是临时征发的丁壮,攻势甚急时征发一批,不急时就各回各家。”卢怀忠说道。
“比起正月那会,赵人开的条件似乎也降低了不少啊。”邵树德又道:“那会还要保留藩镇,这会就只要当禁军就行了。人啊,还是得被打痛了才知道害怕。不痛,他是不会死心的。”
“陛下,臣以为不可答应赵人的条件。若应了他,平卢军、横野军、佑国军、威胜军甚至缘边镇军会不会群起鼓噪?”卢怀忠说道:“如果他们也效彷赵人,起兵据城,闹上一闹,则永无宁日矣。”
“你的担心是对了。”邵树德叹道:“还有河东数万人马在看着呢。此时心软了,贻害无穷。”
如果横野军据营州而返,平卢军占了徐州造反,你怎么办?招抚吧,朝廷丢脸,风气也被搞坏了。出兵征讨吧,人家把野外搜刮一空,婴城自守,你人去得少了不管用,去得多了开销大,还迁延日久,花费更大。
缘边镇军,很多也是降兵编组而成,他们会不会跟着闹呢?可能性不小。
大夏禁军是厉害,但当你到处平叛,疲于奔命的时候,士气也会降低,更何况这样还有不小的隐患,即禁军造反。
有时候退一步,则步步退,退到没有底线。
朱忠历史上退了一步,结果就是除河南基本盘外,河中、河北、江汉、关中一堆附庸节度使。
如果他当时狠一狠心,咬牙不退步呢?好像寿命不太够了。
一个徐州就打了好几年,前后歼灭十万以上的徐州军队,然而巢乱前后徐州军额只有三万人……
只能怪他生错了时代。
“陛下!”储慎平突然走了过来,禀报道:“成德幕府判官周式请求觐见。”
“这是看到朕来了!”邵树德与卢怀忠对视了一眼,道:“让他过来。”
只过了片刻,周式便被引了进来。
“参见夏王。”周式行礼道。
邵树德对他的称呼毫不在意,只问道:“王镕并非无智之辈。他知道继续守下去的后果么?”
周式似乎早就料到会被人这么问,只见他微微叹了口气,道:“好教夏王知道,我家主公也是身不由己。军士桀骜,群情汹汹。若非看在王氏五代六帅的份上,已经冲进节度使府了。”
“那你来作甚?”邵树德奇道:“提前打个招呼?想让朕看在他本心欲降的份上,不怪罪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