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有望一步步恢复至前唐时的盛景。
“让康奴子进来吧。”邵树德放下地图,吩咐道。
“沙州王人康奴子拜见陛下。”与李珣类似,一位高鼻深目的蕃人走了进来,大礼参拜。
“赐坐。”邵树德伸了伸手。
“谢陛下。”康奴子也不矫情,直接坐下。
“听闻你是康佛金的侄孙,还当过军将?”邵树德问道。
“当过。早年习文,后来投军,这会经商。”康奴子回道。
唐、夏之交,蕃兵蕃将早就让人习以为常了。甚至在唐宣宗、唐武宗那会,创造了几个宰相皆是蕃人的奇迹。
“唐自大中至咸通白中令入拜相,次毕相咸,曹相确,罗相劭权,使相也,继升岩廊,崔相慎猷曰:‘可以归矣,近日中书尽是蕃人’。”——这位白中令就是白敏中,白居易的堂弟。崔慎猷认为他与中唐名将白孝德一样出身龟兹白氏,是蕃人。
“可懂粟特语?”邵树德又问道。
“懂。”
“这份地图你给朕译一译。”邵树德挥了挥手,自有宫人将地图递过去。
康奴子接过一看,心中了然,道:“陛下,此为商路图,上书多个邦国。自西向东依次为拂菻、苦国、波斯、安国(布哈拉)、吐火罗、石国(塔什干)、粟特(阿姆河、锡尔河之间)、拔汗那、朅盘陀(塔什库尔干)、佉沙(喀什葛尔)、于阗(和田)、龟兹(库车)、焉耆、高昌、萨毗(阿尔金山一带)、吐蕃、吐浑、弥药(党项地界)、薄骨律(灵州)等。”
邵树德听得很仔细,然后又一一询问,并与自己的地理知识相对照,大概弄清楚了。
拂菻不用问他也知道,是指拜占庭。
苦国其实是叙利亚。
吐火罗在今阿富汗北部。
安国、石国、粟特等都是唐时的昭武九姓,大概在乌兹比克斯坦、阿富汗一带。
剩下的都在后世中国境内了,他大概还是清楚的。
这份地图,真的很不容易。邵树德没发现什么明显的错误,可见绘图之人还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与此同时,他也对昭武九姓这个群体非常好奇。
他们太他妈能跑了!几乎散布在整个大唐境内,连岭南都有他们的聚居区。如果说阿拉伯人是从海上来做生意的话,粟特人就是从陆地上四处跑。他们甚至连契丹、渤海、新罗都去,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热情。
当然,粟特人主要还是分布于大唐境内,并且深度参与地方政治、军事、商业乃至文化事业,数量极为庞大。
“朕闻有很多商人走草原,前往鞑靼、契丹、渤海、新罗贸易,可能拦下他们?”邵树德问道。
“这……陛下遣兵扫荡鞑靼即可。”康奴子说道。
“罢了。朕还不如多多经营碛南草原,把商队全部吸引过来。”邵树德笑了笑,又问道:“你愿不愿意加入内务府?”
康奴子稍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应道:“某唯听圣命而已。”
“好!”邵树德喜道:“朕赐你七品内务府主簿之职,尽快组建一支商队。”
“陛下欲往西域做买卖?”康奴子惊道。
“朕还想派人去拂菻呢,但可能么?”邵树德说道:“眼下能摸到焉耆旧地就不错了。一步步来,不要急。沿途注意绘制地图,标注出草场、水源。归义军档籍里存的那些,未必准确,需得重新绘制,明白了吗?”
“臣遵旨。”康奴子没有疑义了,立刻应下。
“你可认识此物?”邵树德让人将那枚金币送到康奴子身前,问道。
“此为拂菻金币,敦煌时可见到。”康奴子说道:“其实中原亦不少,很多贵人下葬时喜欢带些拂菻金币,稀罕。”
“看来拂菻比朕想象得要近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