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整个河南府都不剩几个人。现在河南府的百姓,确实都是后迁来的。
每一次王朝鼎革,都会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洛阳百姓来源的变迁,便已说明一切。
“官人,汤饼来了。”店家将热气腾腾的食物端了上来。
杜洪一看,口舌生津,当下也顾不得闲扯,开动了起来。
“昔年我在长安,每逢上朝之时,便有官员在路上买胡饼吃。胡饼那叫一个香,即便紫袍宰相也经受不住诱惑,买了当街便吃起来,连御史弹劾都顾不上了。”柯崇先吃完,佝偻的身躯已经完舒展开,笑着说道。
柯崇是五老榜的名人,一生的经历太丰富了。他说的东西,杜洪信。
“以柯承旨观之,如今洛阳可有前唐大中、咸通时长安的盛景?”杜洪一边吃,一边问道。
“尤有过之。”柯崇说道:“老夫那会在长安奔波。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求学途中四处钻营,结交他人。有幸远远目睹过几次上朝盛况。这么说吧,今上在洛阳时,每月朔望大朝会,文武百官齐聚,天津桥南北车马云集,好不热闹。又正旦大朝会之时,外州礼朝使聚于京城,有士子随同而来,呼朋唤友,意气奋发,好不热闹。”
说完,双眼竟有些许缅怀之色,许是想起了他已经过去的青春岁月吧。
杜洪也跟着叹了口气,道:“柯承旨何须感伤?君儿孙满堂,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杜洪知道,柯崇攀上了皇后这条线,地位很稳。
长子柯余之前在麟州连谷县当从九品上的主簿,这次直接跳级,当上了营州通定县令,从七品下。
次子柯满,调任北平府良乡县尉。这是畿县,县尉是正九品下,也非常不错了。
“都是托了帝后的福啊。”柯崇感慨道,眉宇间隐有喜色。
营州、北平府,都是朝野内外的热点地区——谁让圣人就在北都呢?
如今但凡有点想法的中下级官员,都在想办法往北平府调动,寄希望在圣人眼皮子底下立功,进而一步登天。
柯家兄弟二人没走什么门路,但简在帝心,直接就被调过去了,不知道羡煞多少人。
对此,柯崇几乎是睡觉都咧着嘴。
前半生颠沛流离,谁能想到行将入土之时,居然时来运转,人生境遇之离奇,莫过于此。
“重翟车来了。”有人小声道。
杜洪加紧动作,三两口扒拉完,拿官服袍袖擦了擦嘴角,一溜小跑挤到了前面去。
柯崇年老体衰,虽然准备了半天,竟不及武夫出身的杜洪动作迅速,被黑压压的人群挡在了后面。
明教坊西门口,中书侍郎宋乐已等待多时。见到皇后乘坐的重翟车时,立刻检查了一遍仪容,然后长身而起,至路边站定,稍稍等待了一会后,躬身行礼道:“拜见皇后。”
“拜见皇后。”诸文武官员一齐行礼。
“诸卿免礼。”皇后在宫人的搀扶下下了车,回礼道。
“宋侍郎、慕容将军、裴府尹、何将军,东都之事,便托付于诸位了。”折芳霭又对二人单独一礼,道。
“皇后但放心离去,一应事务,老朽定然打理得井井有条。”宋乐说道。
“皇后放心,我等定尽心竭力,不让宵小得逞。”卫尉卿慕容福、河南府州将何檠一齐说道。
慕容福负责紫薇城、太微城、上阳城以及诸门警卫。
何檠原为禁军将校,受伤后退出,转任河南府州军指挥使,负责洛阳、河南二县的街面巡逻。
“臣敢不鞠躬尽瘁!”河南尹裴廷裕大声道:“定不负皇后重托。”
“不负圣人重托。”折芳霭纠正道。
“是。不负圣人、皇后重托。”裴廷裕不意马屁没拍到位,立刻改正道。
折芳霭又看着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