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帮着申明纪律,整训部伍,葛从周应该是知道了,这是在委婉地告诫。
其实朱珍也懂。事实上最近几日,他已经找机会把人都撤了回来,因为军使范河不喜欢,把他们赶走了。
赵王这次在圣人面前有所失分,前途蒙上阴影,朱珍已打算与他保持距离了。只是,没有门路的日子实在难受啊。
「其实,还是葛帅治军严谨、指挥有方。」朱珍摇了摇头,道:「这武夫啊,就得经常上阵,打胜仗,如此才能淬炼。」
「朱虞候何必自谦。」葛从周说道:「若基础打得不好,胜仗打得再多,战力早晚会见顶,还得重回头苦练技艺。」
朱珍笑而不语。
葛从周见他不正面回答,也叹了口气。都是梁王帐下出来的,自有香火情分。新朝都洛阳,圣人对关东将吏也不歧视,近两三年非常之重用,机会在这里,葛从周自然希望朱珍把握住,以后在朝中还能有个照应。
朱珍又看了一眼葛从周,突然笑了,道:「好啦,别谈这些了。而今将要动兵厮杀,葛帅可有方略?」
「先定潞县、三河之蕃部,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奔渔阳。突将军有李思乂相助,破顺州蕃贼当不在话下,随后会剿檀州贼寇,破之易也。若赵王那边应对得力,营平贼人或早早讨平,此战便收得全功了。」葛从周说道:「其实都是小仗,不值一提。」
朱珍点了点头,更强大的幽州大军都被他们击溃了,这些连晋军都不敢公然对抗的蕃胡,还入不得他们的法眼。朱珍有感觉,葛从周的心思其实已经飞到他处了。
「昨日陛下相召,言有契丹逃人耶律滑哥者,供出机密,契丹八部或要南掠安东府。但归德、龙武二军精兵皆在幽州,可抵挡得住?」朱珍问道。
当初从辽东渡海攻击幽州,归德、龙武二军拣选了五千精兵,留守安东府的还有万余,这几乎是当地最主要的武装力量了,其实是有些单薄的。如果契丹派遣大军南下,到底能不能抵挡得住?这些精兵来不来得及赶回去,都很难说。说不定,还得他们这边出兵牵制一下,令契丹投鼠忌器,不敢全力南下。
但今年圣人很明显还是要攻伐河北,注定不会为辽地分心,仗到底怎么打,完全是一头雾水。
「别多想有的没的了。」葛从周说道:「抓紧料理蕃部,腾出手来,干什么事不成?」
「也是。」朱珍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风雪仍在继续,龙骧、定难二军并两万土团乡夫,如一条长龙般在雪地里艰难前行,最终于正月二十日抵达了潞县(今通州区东),并立刻遣使回报幽州。
幽州城内,邵树德刚刚喘着粗气瘫软在张惠的后臀上,便接到了葛从周发来的军报,他第一时间移步前厅,召来了诸位宰相议事。
商量的结果是时机已经成熟,可以发动了。
邵树德本就没有把这些蕃胡放在眼里,当场吩咐道:「拟份旨意吧。就照之前商定的意思来写。」
「遵旨。」不用多说,这事自然由首席笔杆子、秘书监卢嗣业来写。他磨完墨后,一挥而就,呈递给了邵树德。
「朕应天顺人,端居静治。所赖文武宣力,天地降祥,雨顺风调,政宽事简。虽四夷一主,远殊贞观之朝;而斗粟十钱,近比开元之代.....」」
「幽檀顺蓟营平等州管内部落,最居边远,久属乱离,多染夷狄之风,少识朝廷之命......有巡检十余人,不务养民,专谋润己,潜怀枭性,暗蓄狼心。」
「蓟州史德逸,辖土极宽;顺州李宗升,甲兵颇众......」
「今差命良将,征发锐师,谋悉万全,战皆百胜......近伐河北,尽诛群党,无远无近,悉见悉闻。何必广引古今,方明利害,只陈近事,聊谕将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