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传来密集的战鼓声,角声也连连响起,大群军士前出列阵,提防晋军直冲过来。
北风中安静地令人感到心慌。
涿州刺史安福迁带着两千余人出城,缓缓站定。
北风呼啸,军旗猎猎。两鬓斑白的安福迁骑在马上,定定地立了许久。
良久之后,他轻叹一声,挥了挥手。
一骑奔出,至夏军阵前,道:“邵圣远提义旅,迭克名都。捷音继振,恶蔓皆除。罪将安福迁深悟前非,诚献郡邑。乞圣人念及生民,保黎庶。”
骑士念完一遍后,又大声念了两遍,随后自返阵中。
葛从周也很快接到了消息。
他并不感到意外。涿州本来就没多少兵了,抵抗得甚是辛苦,军上下士气低落,茫茫然不知明日如何。如今儿子又阵前被擒,饶是安福迁想继续抵抗,也实在提不起精神来。既然如此,不如降了。
邵圣与晋王乃义认兄弟,并非朱忠那等生死仇敌,降了也没什么。
“安使君深明大义,圣人听闻,定有奖赏。”葛从周下令解了安重诲身上的绳索。
安重诲仍坐在地上,垂头丧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边厢,安福迁在得到明确信号后,下令守军脱下衣甲,与器械一起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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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骧军副使王虔裕带人上前,把两千余降兵驱赶到一处,仔细看守着。
左厢兵马使阎宝得到命令,带着两个步兵指挥进城,控制各处要点。
至此,范阳城落入夏军手中,前后不过月余。
李存孝在一旁无聊地看着,走过安重诲身侧时,还轻笑一声,道:“你父子二人算是两度就擒了。”
安重诲低着头,什么也没说,但紧握的双拳揭示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李存孝哈哈大笑,纵马回到了清夷军大阵之中。
葛从周当天下午就进了城。
范阳(今涿州)置于隋开皇元年,一度改名永阳、涞水、涿县,本身在易州、幽州之间归属不定。大历年间置涿州后,便一直是涿州理所。
这个地方,可以说是幽州南方非常要害的地方。失此地,则成德、易定、河东兵马蜂拥而至。据此地,则可利用地形,将敌人拒之门外——这不,葛从周第一时间派人整修祁沟关。
祁沟关位于涞水、范阳中间,史上曹彬大败处。
关城多年未曾整修,早已破破烂烂,且无戍兵,几不设防,确实需要修缮添兵。
除此之外,他还让安福迁亲自出马,说降涿州辖下的归义、新昌、新城诸县来降——抵挡天雄军许久的固安县刚被攻克。
这些属县,除固安正当大道,有些许兵将外,其余兵力寡弱,多为土团乡夫镇守。有安福迁帮忙,相信没几个人愿意为河东卖命了。
“陛下,涿州传来捷报。葛帅克复范阳,收取诸县。”马车之内,邵树德很快就收到了来自前方的捷报。
邵树德伸出手,储慎平恭敬递上。与捷报一起来的,还有监军的信件。
仔细审阅一番后,他大致明了了此战的过程。
葛从周比较公正,没有曲饰经过,但他也委婉地指出,李存孝桀骜不驯,不太好驾驭,又得罪人太多,不利于军中团结。
邵树德看后笑了。
这厮在历史上被刘氏劝降后,李克用倒是想保他的,就等着部将们为他求情递台阶呢。结果什么情况?居然没有一个为李存孝求情的。
与他关系恶劣的康君立、李存信等人自然不用说,肯定不会求情,但其他“中立派”咋回事?居然都不说话。
李存孝会不会做人,由此可见一斑。
“希望他聪明些吧。”邵树德将军报置于一旁,默默思考。
他不是那种没见过勇将的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