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王建及神色一正,立刻点了五百天雄军骑卒,令其从树林内冲杀出去,阻遏一下晋军,让梁满仓、梁满囤兄弟俩能逃得一条狗命。
骑兵很快出发了。
他们缓缓下坡,慢慢提速,然后穿过长满麦穗的田野,横冲入晋军队列之内。
晋军已经注意到他们了,不得不分出一部分人手迎战。
双方就这样战于田野之中,血雨纷纷,尸坠如雨。
沧州百姓春天辛苦种下的麦子,被战马践踏得不像样。但没人会在意他们的感受,生死存亡之际,谁还管你是不是破坏了麦田?
况且这还是小场面了,两军对垒之时,成千上万步兵往麦田里一站,一年收成就完了——很多时候是没法挑选战场的,打到哪就是哪,一切以取得胜利为第一要务,即便是最爱护百姓的军队,在这个时候也不可能迂腐。
“打得还不错。”王建及远远看了一会,便翻身上马,道:“撤吧。”
李愚也上马。
一行人呼啦啦离开了战场,向东南方撤退。
大队骑兵撤退的动静让第二股增援而来的晋军有些惊疑,他们下意识放慢了马速,任各路夏兵打马奔逃。
李存矩在芦台军城内等到了后半夜,直到亲兵将他摇醒。
“如何?”和衣而眠的他一跃而起,问道。
“静塞军大胜,斩首两百级,夺马百余匹。”亲兵回道。
“还真让他们捡着了!”李存矩有些羡慕地说道,旋即又有些疑惑:“夏兵怎地如此不经打了?”
亲兵无法回答,事实上他也蒙着呢。
二人正大眼瞪小眼的时候,李嗣恩已带着骑军回城,远远便听到他的大嗓门。
“痛快!痛快啊!”李嗣恩下马后,龙行虎步地走到了衙署内,哈哈大笑道:“夏贼的马真不错,高大威猛,神骏异常。”
李存矩听了更是郁闷。
当然他并不知道,李嗣恩的话中有些许夸张的成分。事实上,俘虏的百余匹战马中,仅有不到二十匹堪称神骏,但也只比晋军的战马高大一点点罢了,毕竟都是马政的淘汰品,真算不上什么好马。
“得此胜,大王知晓后,定有嘉赏。”李存矩酸溜溜地说道。
李嗣恩笑而不语。
李存矩坐不住了,起身问道:“夏贼来了多少人?真那么好打?”
“大概一两千骑吧,不是很难打。儿郎们冲了一下,贼人就溃散了。我估摸着,夏人出征也不短时间了,人困马乏,战意不坚,或也寻常。”李嗣恩说道。
“那……”李存矩有些踌躇。
“方才在城外遇到信使,捉生军要到了。”李嗣恩突又道。
“捉生军?”李存矩闻言一惊,旋又皱起眉头。
捉生军是骑兵,由李嗣本统带。他们来了,留守李存璋也就不远了。说不定,这会已带着幽、涿、瀛、莫诸州兵马抵达淤口关了。
其实他本来可以带更多兵马南下的,但李存孝的背叛改变了一切。
虽说今年妫州遭到河东、易定、幽州三镇兵马围攻,损失惨重,但终究没有打下,威胁始终存在着。这就逼得李存璋不能不留下部分兵马看守,檀蓟营平镇使李落落的山后军也不能走,时不时去妫州扫荡一番,与妫、新、毅兵反复纠缠。
总之很难,李存孝也是真的坑人,怎么就突然降了呢?邵树德能给你什么?
说富贵吧,好像也没有,至今还缩在妫州那鬼地方。
说权力吧,好像还是以前那样,军赏怕是都快发不出了。
李存矩想不通,下意识觉得即便要降,也不该在这时候降,这不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么,何必呢?
“是捉生军。”李嗣恩很肯定地点了点头,又道:“捉生军一来,与夏人厮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