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打一派,捞取好处,这可比突厥人阴毒多了。
脱离唐人控制,再投突厥之后,突厥却被唐人打得远蹿西域,连带着古老的契丹大贺氏联盟也因为伤亡惨重而解体崩溃。
随后便是回鹘百余年的奴役压迫。好不容易等到回鹘衰弱,残余势力被唐国藩镇打得灰飞烟灭,可汗不知所终,契丹重获自由。
如今,他们在草原的势力空当期内迅猛发展,终于可以奴役其他部族了,你让我再回去过以前的日子?
这又怎么可能!
萧敌鲁让人拿来了一杆粗长的狼牙棒,翻身上马,道:“何须夷离堇出阵,我便与你会一会。”
话音刚落,萧敌鲁还没来得及多说第二句话,对面已经发起了猛烈的冲锋。
北风卷着雪花,劈头盖脸糊在脸上,双方的勇士都没有用弓箭,而是来了一场硬派男人之间的近战厮杀。
近两千骑士汹涌而下,在狭长的山谷丘壑之中展开了惨烈的搏杀。
是的,惨烈,而不是激烈,因为几乎一瞬间就分出了胜负。
契丹兵本就人数处于劣势,近战实力还比不上夏人,很快就被打散了阵型,然后便是追亡逐北了。
杨弘信与萧敌鲁错身而过之时,直接一槊将其扫落马下,此时兜马回转,又一槊将其砸倒在地。
“绑起来,带回去请功!”他的心情不是很好,敲砸之时有些用力,萧敌鲁的额头上满是鲜血。
杨弘信再傻,此时也知道阿保机不在这边了,他大概率被人耍了。
餐风露宿追了十天,到底追的什么劲?
阿保机也太不要脸,居然找替死鬼脱身。今后若抓着了他,定要问问,羞也不羞?
“大局已定。”杨弘信顿槊于地,轻轻叹了口气。
旁边的山坡之上,还有百余人在缠斗,那已是契丹最后的余烬。
复杂的山地地形,利于且驰且射的弓骑兵,不利于他们这些靠勇猛冲锋破敌的近战骑兵。但契丹就那么点人,剿杀干净是迟早的事。
待会还要分出点人手,往四周搜索一下,说不定还能缴获大批物资和牛羊。
自打离开御夷镇向东,一路追击“阿保机”以来,他们已经缴获了约十六万头牛羊马驼,数百辆车,战果不大不小,还得继续深挖。
九月十五,东路大军班师。
他们最远追到了故安乐县一带,又缴获了数万头牛羊后,眼见着敌人早已无影无踪,天气愈发恶劣,便停止前进,班师回柔州了。
从御夷镇北上的万余蕃兵比他们还早回来。
仙游宫监拓跋金看着满地的牛羊和俘虏,心怀大慰。
这一仗,对他们来说可太难熬了。
想当年在湟水之时,可没遇到契丹这么强大的敌人。偶有吐蕃、羌人叛乱,席卷数万众,对敌的主力也是中原来的天兵,他们这些部落兵也就是打打下手罢了。
可这一次,却是真真正正地面对敌人主力。
前后打了两个月,其艰苦卓绝的程度,每每回想起来都唏嘘不已。
御夷镇、仙游宫、三泉,三位老邻居,目前看来是拓跋氏打得最好,最顽强。
藏才王氏没有城墙,但撤退得比较及时,正面厮杀时也比较卖力,表现可以说中规中矩,不算特别好,但也不差。
奚王去诸就惨了,城池被攻破,损失了大量人丁、牛羊、财货。平时有多牛逼轰轰,这时就有多么狼狈。
拓跋金等着看他的笑话呢。
悄然登上漆黑破损得很严重的城墙后,拓跋金又看了一眼北方。
寒风呼啸,仿如这肃杀的战场,让人心中畏惧。
拓跋金知道,从今往后,不会有敌人从北方呼啸南下了,那里也不存在令自己畏惧的东西了。
契丹经此一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