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后,低声说了几句。
卢氏的脸一下子红了。
邵树德哈哈大笑。今晚他宿于东都苑龙鳞宫,一众宫官在凝碧池畔等着,趴在栏杆上排成一排。月华之下,掀开长裙,就可以尽情欣赏、把玩白花花的青春翘臀,想玩哪个玩哪个,想玩几个玩几个,真是人生极乐。
「官家。」王阐在外等了许久,见这边说话告一段落,便走了过来,禀报道:「钱传瓘已至宫外。」
「让他过来吧。」邵树德吩咐道。
众宫官纷纷起身,侍立一旁。
「遵旨。」王阐回道:「镇州幕府判官周式、定州后院中军指挥使王处直、江陵幕府节度掌书记姚洎,亦已至凝碧池。」
「让他们等着。」邵树德说道:「安排到不同的院落,一会依次觐见。」
「遵旨。」王阐慢慢退下。
「拜见陛下。」不一会儿,杭州幕府屯田巡官、国子监生员钱传瓘来到了龙鳞宫,拜道。
「起来吧。」邵树德挥了挥手,问道:「在国子监学的什么?」
「臣学的是农学。」钱传罐回道。
「很不错。」邵树德看着这个十六岁的少年,问道:「感觉如何?」
「农学可以济世。」钱传瓘说道:「陛下开设农学,泽被天下,古之圣君亦不及也。」
「国子监农学教授的东西,朕也略知一二。」邵树德说道:「局限性还是很大的,多为育种、旱作农业。江南多水田,钱卿若有心,可修书一封至杭州,多多招募精于此道之辈,送来洛阳。」
「臣遵旨。」钱传瓘毫不犹豫地应下了。
父亲的态度很明确,依附中原朝廷,对抗淮南杨行密和福建王审知的侵扰。中原谁当皇帝不要紧,贴上去就是了。只要杭州的基业还在,中原天子就得施行怀柔之策。
邵树德开国称制,已经进入第二年,势力日渐稳固,父亲非常果断,不但奉上大批奇珍异宝,在其他方面也非常配合。
指定两浙商徒到海、密二州贸易立刻就去了。
洛阳让选派工匠、女伎入宫值役立刻就派了。
天子需要造船,幕府立刻征发百姓,至山林间寻找参天巨木,砍伐加工完毕后,制作龙骨,送往海州。甚至于,今年开始一口气造了八艘船,打算东南风起之时,便驶往海州,献给朝廷。
这般恭顺的态度,在藩镇节度使中应该是非常少见的,中原朝廷一般都会比较满意。
「听闻余杭郡王不用建极年号,自行改元天宝,今岁为天宝元年。幕府僚属面见余杭郡王之时,皆自称「臣「,可有此事?」邵树德脸上笑容一收,突然问道。
「陛下,此事……」钱传瓘想否认,但又有些害怕。
若一般昏君,糊弄过去也不是事。但眼前这位,可是死人堆里滚出来的杀胚武夫,万万糊弄不得。钱传璀心中也有些害怕,因此僵在了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同时心中暗骂,因为已经遵奉大夏为正朔,杭州上下对建元天宝之事多有讳言,圣人是从哪里打听来的?
「你写封家书回去吧,朕也不想派天使过去了,免得难看。」邵树德说道:「着钱镠自去尊号,使用建极年号,一应逾制服饰、器具,尽皆销毁。」
「臣遵旨。」钱传瓘暗暗舒了一口气。
还好,圣人看起来有些生气,都直呼父亲名讳了,但没有雷霆大怒,事情就还有挽回的余地。上月有家书至洛阳,父亲犹豫要不要送一笔钱帛至洛阳,如今看来,这笔钱省不了,不但要送,还
要多送————原本准备的二十万缗钱、三十万匹绢怕是拿不出手了,得加钱。
「还有一事。」邵树德揭过方才那事不谈,又道:「苏州杨师厚,余杭郡王大可接纳,不要怕。行密若举兵而来,朕亦会遣兵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