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闹事,取消军人选举制,改为节度使任命制并不难办到。随后便可利用数万魏博精兵,攻伐河东、河北,一统北方。若实在不放心,完全可以自己兼任魏博节度使。
风险当然也有,但这世上哪有不冒风险的?邵树德这一步是真走岔了。
不过这也给了其他藩镇机会,似乎不算什么坏事。
「世事多艰啊。」周式叹道:「魏博既灭,接下来夏人的兵锋会指向何处呢与诸君相识一场,早做准备吧。如今这个天下大势,只能寄希望于有变了。」
「周判官。」有商徒壮着胆子问道:「夏人接下来会攻成德么?」
「十有八九。」周式也不隐瞒。
「王帅何不上表称臣呢?」有人问道。
周式闻言叹气。
你当王帅不想?想疯了都!奈何邵贼不给机会啊。
观夏人在河北的所作所为,周式只觉得很不乐观。此番他南下洛阳,也是做最后一次努力罢了。
若不成,只能整兵备战,殊死一搏了,没有任何其他办法。
周式在三月底离开了贝州,匆忙前往洛阳。
驿道之上,到处是得胜班师的大夏禁军士卒。
周式见过很多次夏兵了,知道他们能征惯战,士气高昂,因此这会也只是随意看看。
经历了年余战事,这些军士固然思乡心切,但整体军纪仍然维持得相当好,这从队列就能看得出来————
在没有敌人追击或袭扰,单纯大胜回师的路上,每走一段,还集体停下来整队,然后击鼓,继续前进。
有这个必要吗?或许有,或许没有。但夏人能这么做,军士们也没有抱怨之声,显然军纪是非常严苛的,和当年朱全忠治下的梁军有的一拼,那同样是一支军纪十分严苛的部队。
河南人、关西人还真听话!
队列之中真正吸引周式目光的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辎重车辆。
马车、骡车、驴车甚至牛车上面,满载各类物资。大风吹起一角,露出了车上货物的真容。
色彩斑斓的绢帛、金灿灿的铜钱、造型精美的金银器以及其他各类珍宝,这怕不是有千余车!
攻灭魏镇,夏人赚大了啊即便没有很快恢复生产,单就这笔一锤子买卖,都发大财了——将官、衙兵乃至普通军士,被杀戮的不知凡几,可想而知他们的家财都流落到了谁的手里。
唉!魏博百年积蓄,全完蛋啊周式仰天长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哞……」
「咩……」
不远处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牲畜叫喊声。周式回过神来,原来他们追上了又一支队伍。
荒芜的农田之中、空无一人的村落之内,牛羊豚马成群。一些辅兵装扮的人左右巡视,招呼着这些牲畜。
村落内住满了辅兵和夫子,他们紧张地切割着草料,喂养牲畜。甚至一些撂荒的农田之中,因为长满杂草的关系,也放了许多羊进去啃食。
「这位将军,此番征魏,虏获多少牲畜?」周式凑近护送他的夏军军官,低声问道。
军官斜了他一眼,伸出一只手。
「五十万?」周式惊问道。
「只是第一批罢了。」军官傲然一笑,道:「后面还有第二批,总计不下百万头。」
周式默然。
以魏博的家底来看,肯定远远不止一百万头牲畜。但夏军这般搜刮,确实也够狠的。就是不知道是通过派捐得来的呢,还是杀人
得来的。多半兼而有之吧。
这帮畜生!周式暗暗皱眉。若被夏人攻入镇州,成德也会是这般凄惨模样吧?
想到这里,他有点怂了。几辈人积攒了点家底、要是被如狼似虎的夏兵抢走,那可真是欲哭无泪啊。
「素闻圣人宽厚仁德,怎也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