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子庄严肃穆了起来。
玉辂车缓缓停下。
邵树德下了车,气定神闲地看着圆丘。南郊祭天,是最后一步了,完成此节,将补上合法性的最后一环,新朝皇权的神圣性也将大大增强。
很快,在祭司的陪同下,他至圆丘前立定。
旁边鼓乐齐鸣。
这是报知天帝知晓,有人祭祀,可降临享祭。此时已有人将牺牲及各类祭品送了上来,祭司念念有词,抑扬顿挫。
秘书监卢嗣业亲手递上祭告册文。
邵树德轻轻接过,展开阅览一番。
鼓乐声停了下来。
“皇帝臣某,告于天帝————”
“王者司牧兆民,宠绥四海,爱属统临之始,宜布涣汗之恩。仰测天心,俯从人欲……艰难以来,地方多遭蹂躏,生灵屡遭汤火……夫不得耕,妇不得织,愁叹寻盈于道路,疮痍仅遍余乡闾……井邑多成灰烬,里闾变以邱墟,父母妻孥,不得相保,田园第宅,无以自安……”
“唐皇长于深宫之中,暗于经国之务,夙夜忧叹,贼势愈张……百姓转死沟壑,离去乡闾,邑里邱墟,人烟断绝……某守夏绥,岂忍坐视,遂起劲兵,靖扫妖氛……指麾之间,群丑潜亡,义师所至,歌舞从之。”
“唐皇知天禄将移,神器有适,逊位而禅,若唐之初……上符天意,旁契人心,大礼备陈,上帝元鉴。今大赦天下,改天祐二年为建极元年。”
读完最后一个字后,邵树德也感觉到了一阵恍惚,仿佛上苍在默注视着他一样————莫非世间真有鬼神?
有也好,没有也罢,朕来到这世间,私心或有,却也从未忘记拯救苍生的己任。
乌云散去,天光愈亮。
大夏新朝,开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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