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修壶关,是为了向过往商旅收税。」周德威无力地辩解道。
是的,关城除了军事作用外,另一大功能便是收税了。
这些城池多建于地势险要处,也是必经之路,对商人征税一收一个准。之前李罕之据泽潞,安金俊控制邢洺磁,
这两位大哥没钱就在治下地盘刮地皮,或者外出抢掠,何曾好好整理过商税啊。
因为邵树德带来的军事压力,李克用下令
修缮壶关,征收商税养兵,不得不说是个黑色幽默——倒逼进步可还行?
「行啦,行啦!」李存勖摆了摆手,道:「自家人知自家事。北边草原之上,云州又给围上了。岚州也有贼兵突入,厮杀正烈。甚至就连燕北草原,都有大群牧民赶着牛羊南下,在蔚、新、毅、妫等地折腾。慈隰贼兵也在试探性北上,康都头如临大敌。到处都要用兵,邢洺磁才几个人?」
是的,柔州行营再度组建。如果是慈隰那边只是佯攻的话,代北可是动真格的了。因为去年掳掠代北、契丹得了不少好处,再加上契苾、藏才等部得了新草场,诸蕃部非常积极,踊跃出兵。五月中旬以前便集结了五万蕃兵,至柔州听令。
依然是以铁骑、飞龙、新泉三军为核心,总计八万余人,在牧草返青之后,拉着大车,赶着牛羊,浩浩荡荡开往代北,第一件事便是散在云州周围,搜寻可能存在的敌人。
此外,还分出了一路偏师,攻新毅妫等地,扫荡李存孝的地盘,掠走残存的部落、民人,进一步恶化其生存态势。
不过,打代北、燕北多半是捞不了什么东西了,纯粹赔本买卖。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如果没人按住老杨头,怕是又得有大批骑兵涌入契丹地盘烧杀抢掠回本了。
契丹地界上的事情河东不想管,也管不着,他们的焦点还是在昭义东三州。
邢洺磁的驻军其实不多,因为晋阳方面压根就没派几个人过来。规模比较大的,就只有五院军李君庆部、侍卫金枪直慕容腾部、厅前黄甲军石君立部。这三支部队算是常驻邢洺磁的,总计步骑两万多人。
三州州军加起来万余,再加上李克用亲自带过去的义儿、横冲二军,一共四万多。之前还被夏军击败过一次,现在差不多也就四万人了。
这么点兵,也就夏人没有全力攻打,才能隔滏水对峙,不然局势堪忧。
「对了,这次邵树德搞的动静很大啊,他调集了多少兵马而来?」李存勖又问道。
周德威沉吟了一下,道:「就目前所打探到的消息,夏人在相卫二州有经略军及效节军右厢,屯驻河阳的天雄军一部也过来了,这便超过五万了。」
「这三军之外,魏州遣人来告,他们捕获了两名夏军游骑,得知其来自武威军,这又是三万步骑。」
「河阳方向,我军游骑南下刺探,发现了过路大军,但未能弄清楚番号。我大胆猜测,这支部队多半来自洛阳,兵力当不下一万五千,或有三万之多。」
「邵贼已抵卫州,这个消息已经确证。他刚刚在淮北击败杨行密,此番率军北上,来了多少人?」
说到这里,周德威看了一眼李存勖,沉声道:「末将大胆猜测,聚集在相卫的夏军总数,最终将在十三到十五万之间。另者,目前还没弄清楚他们征发了多少土团乡夫,弄不好这部分也有不下十万人,这兵力十分庞大了。」
李存勖听到这里也有些心惊,悻悻地骂了一句:「昔年朱全忠就喜欢兵多欺负兵少,邵——树德也喜欢以多打少,欺负人,很没意思。若他真是条汉子,大家各出四万兵,找个旷野之处,一决生死,谁都不要跑。如此,便是兵败身死也不恨。」
这就是小孩子的气话了。
决定胜负的因素那么多,有时候运气不好,一场大风都能让你兵败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