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
不知道为什么,邵树德突然想起了上个月在洛阳与盖寓会面的场景。
盖寓劝邵树德不要废帝自立,继续遵奉唐室。各镇罢兵息战,各守疆土,以往的恩怨一笔勾销,继续维持这个天下。
对盖寓或者说李克用的异想天开,邵树德只能笑笑了。任谁走到这一步,都不会退缩,也没有退缩的余地。
李克用怕了,仅此而已。
“等等!”车队正要起行,圣人突然下了了车辇,说道。
金刀军都虞候马嗣勋接到禀报,策马而回。
“圣人又要做甚?”他高倨马背之上,问道。
“马将军,既见天子,如何不拜?”吏部侍郎独孤损微微上前两步,挡在天子身前,问道。
马嗣勋翻身下马,冷笑两声,将独孤损一把推开,径直走到圣人面前,粗声粗气地问道:“又待如何?”
圣人有些气弱,一时间竟不敢答。
“马嗣勋,你不过小小一藩将,竟然要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对君上不敬么?”晋国夫人杨可证冲了上来,怒气冲冲地问道。
圣人也反应了过来,道:“连日行军,诸王、公主疲累,我看还是在永丰仓歇息两日吧。”
圣人已得报,夏王邵树德亲至潼关迎驾。不知怎地,他心中又起了忧惧之感,竟然不想往前了,能拖一日便是一日。
文武百官、满朝公卿得到消息,陆陆续续赶了过来,神色各异。
“扶圣人上路!”马嗣勋毫不理会,下令道。
他只知道军令,不知道圣命。
违反军令是死罪,违抗圣命屁事没有,如何选择,显而易见。
两名魁梧军士上前,一人把着一臂,将圣人扶上了马车。
而就在此时,东面响起急促的马蹄声。众人注意力被吸引,纷纷望去,却见驿道的尽头满是烟尘,似有大股骑兵赶至。
很快,数百骑当先而至,饰银的马鞍直亮瞎人的眼睛。
一将被团团围护在骑队之中,顶盔掼甲,身罩红袍,顾盼自雄。
圣人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此人身上。
“藩臣邵树德参见陛下。”此人用娴熟的骑术控驭住战马后,轻巧地翻身落地,快走两步,至圣人身前,躬身行礼道。
“邵……邵太傅免礼。”圣人有点不想出车辇了,不过众目睽睽之下,他仍然下车回了一礼。
“微臣方至潼关,听闻陛下幸永丰仓,便立刻赶来迎驾。”邵树德笑道。
圣人:“……”
邵树德每一次迎驾、护驾,都给他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
“陛下,紫薇宫城已修缮一新,含元、贞观等殿皆已可用,陛下勿忧也。”邵树德说道。
“太傅真乃国之干城,有心了。”圣人久久不说话,何皇后上前,行了一礼,道。
马嗣勋悄悄走到邵树德身侧,低声耳语几句。
邵树德点了点头,道:“潼关兵凶肃杀之地,圣人久留于此,怕是不妥。来人,给诸王、公主加些衾被,换乘大车,尽快上路吧。”
军士们立刻行动起来,将几辆大马车腾了出来,铺上衾被。
圣人生有十余子、十余女,还有其他封王的宗室,之前甚至两三人、三四人挤一辆马车,也没有坐垫、靠背之类,确实辛苦。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圣人也没理由拖延了,只得怏怏不乐地上路。
文武百官围在左近,都拿目光打量着邵树德。
邵树德一一扫过众人,面含微笑,道:“端门内诸寺局、丽景门内东西朝堂、东城尚书省之类衙厅已齐备,行至洛阳之后,便可举办朝会。”
事已至此,百官也无话可说。
有不满的想要讥刺两句,被人悄悄拉住了。
有谄媚的想要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