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胡床,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
关开闰、何絪二人倍感压力。同时也暗暗吐槽,卢怀忠这个大老粗,倒是将夏王学了个十足十,战术打法、调兵遣将甚至是言行举止,无一不在模仿夏王。
营垒攻防战仍在继续。
两千人一股,一股溃了接着上另一股。
截止目前,他们已经清除了敌军设在外围的小堡垒、填平了壕沟、拆毁了部分壕墙,并数次攻上寨墙。
凌厉的攻势,让晋军有些发懵。
最先承受不了这种烈度攻势的是银胡簶军的奚人。
一整天下来,夏军三次攻上寨墙,有两次是在银胡簶军防守的当面。以至于到了后来,晋军主将李承嗣只能将他们撤下来,把预备出寨冲杀的匡霸军一部顶上去。
这些奚族、契丹杂胡,甚至还不如天宝年间的吐蕃人组织度高、意志顽强,更不如他们训练有素,委实烂泥扶不上墙。
“咚咚”的鼓声再度响起,一队休息已久的军士默默起身,披挂上阵。
而在他们后方,辅兵们已经准备了大量火把、火盆,竟是要挑灯夜战了,一点不给晋人喘息的机会。
能连番车轮战,耐苦战,是强军的标志之一。“褐色牲口”夏兵,即将称一称“黑色牲口”晋兵的斤两,晋人一旦承受不住,就是兵败如山倒,毫无疑问。
大宁县城外,夏三木扒了上衣,亲自擂鼓。
据守城外营寨的马嗣勋亲自带队出击,击溃了一股从北方过来的敌兵。
敌兵人数不多,不过千余人罢了,其中还有不少隰州本地人。被击溃之后,直接扔了器械,消失在了山间小道之中,根本不带回去的。
真·晋兵则一路向北,行至半途,又遇到了带兵南下的安元信、史敬镕二人。
“军校皆斩,士卒收容起来。”安元信下令道。
亲兵立刻上前,将几个倒霉蛋揪了出来,手起刀落,斩于道旁。
晋军的战场纪律是十分严酷的。作战不利就是死,没有二话。
士兵们看了噤若寒蝉,万胜军的军官将他们收容起来,编入部伍。
万胜军总共也就三千余人,两千在隰州,其余在慈州,这会已被截成两半。安元信、史敬镕二人好不容易将散在乡间征粮的士卒聚集起来,也只得千三百人,眼前又收容了两百,兵力十分寡弱,如果不算五千余隰州土团乡夫的话。
“继续南下。仗打成这样,我等皆没有好下场,康都头可不是什么宽容的性子。”安元信一脸焦急地说道。
史敬镕默默点头。
第一次出来正儿八经地历练,就遇到了夏军这种硬茬,还被人奇兵突出,占了大宁,横绝蒲州道,大伙都脸上无光。
没说的,只能拼命了。
后方响起了一阵马蹄声。众人立刻警戒了起来,但没有太过紧张。
果然,不一会儿,数千人扛着大旗匆匆赶至。瞧他们气喘吁吁、一脸疲倦的模样,一定是昼夜兼程了。
“石将军。”安元信、史敬镕见一将驰近,立刻上前行礼。
“安将军、史将军。”石绍雍翻身下马,亦上前见礼。
石绍雍本名皋捩鸡,昭武九姓出身。早年为晋王的亲随侍从之一,善骑术、马战,箭术亦很出众,故得以外放,从下级军官做起,积功升至帐前军军使。
正如昭武九姓喜欢取汉名一样,皋捩鸡当上高官后,取名石绍雍。孩子也改了名,比如二儿子就取名石敬瑭。
这孩子今年八岁,十分聪慧、稳重,才识了一些字,便要读兵书。听闻他很崇拜李牧、周亚夫,立志学习二人,将来应是个人才。
帐前军有步兵三千出头、骑兵千余,早年招募云州吐谷浑、回鹘、鞑靼诸部丁壮编成,后参加了多次战争,经验丰富,实为劲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