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时分,王处直也带人过了河,三千易定军士开始伐木扎营。
至此,这一路已经出现了成德、易定、河东三镇兵马的番号,渡过河的总兵力已经过万,可以执行不少作战任务了。
李克用已经到了博州。
罗弘信遣亲信杨利亲自前往,奉上了一批粮草。
“罗帅为何不愿出兵?”李克用擦拭着横刀,寒声问道。
“回晋王,罗帅抱恙在身,实在不便出征。”杨利行完礼后,说道。
“不出兵,我怎么相信你们?”李克用怒道。
杨利丝毫不惧,回道:“河南军势方盛,河北诸镇皆欲以河东为屏,晋王何疑耶?”
李克用的独眼眨了眨,冷哼一声。
罢了,魏博出兵,他还不放心呢。
夏、晋两军列阵之时,魏博军就算不临阵倒戈,说不定也要先熘,或者被人稍稍一打就溃散跑路,这种德行的友军他还真不敢要。
这世上就没人能让他们真心臣服。
即便义弟邵树德压服了这几个藩镇。河东一旦露出颓势,他们立刻就会叛乱,反戈一击,从夏军背后来一记狠的。
同理,如果河东占领了河南,他们就会联络邵树德,暗中投靠,夹击河东。即便被打败了,暂时臣服了,也会暗中观察局势,无时无刻不在找着反戈一击的机会。
“朱全忠途经贝州时,为何不阻拦一下?”李克用又问道。
“全忠皆是骑卒,拦不住。”杨利说道:“其部已逃往德州,晋王不妨行文沧州,让卢彦威驱逐朱全忠。”
“那是卢彦威的事情。”李克用怒道:“贝州上下坐视朱全忠逃遁,我欲攻之,罗帅待如何?”
“这……”杨利也没想到李克用是这种捉摸不透的脾气,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晋王息怒。”杨利想了想后,说道:“魏博以河东为屏,共抗邵贼,并非虚言。都是自家人,何必做这种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呢?这样吧,罗帅愿给马三千匹,以壮晋王声威。”
盖寓在桌子底下悄悄踩了踩李克用的脚。
李克用面色不变,道:“再给我送铠甲千领、箭失五万捆过来,此事便算过去了。”
杨利面色一白,但心中却松了口气。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那都不叫事。就当打发叫花子了,反正晋兵要去卖命,对魏博而言也是好事。
“此事还的禀报罗帅。”杨利说道。
“那还等什么?赶紧滚回去禀报。”李克用挥了挥手,就像在赶一只苍蝇一样。
杨利摇了摇头,满脸晦气地走了。
“大王,卢彦威遣使而来,言朱全忠并未在德州逗留,奔棣州去了,他们追之未及。”盖寓说道。
“嗯。”李克用点了点头,没继续再说这件事。
当日朱全忠率两千余骑奔逃,李克用亲自领人追击,一路追,一路上不断有人梁人掉队,都被晋兵斩杀。到最后,朱全忠带着千余人奔入德州,逃得一命。
虽然没能彻底诛杀此獠,但朱全忠最后的本钱已被消灭大半,他很难东山再起了。便是去了棣州又如何?没有兵,没有将左,单靠他一人,王师范能给他好脸色?
“大王……”盖寓说道:“何怀宝、李嗣本来报,他们已经有万余步骑过河。夏人兵少,只稍稍接战,便击溃了夏兵,斩首两百余级。他们都在请示下一步行止,邵树德应还在齐州,若能尽占郓北之地,则可以将他截在东面,届时平卢、泰宁等军也会协助,把握便大了很多。”
“不急着打郓州,让他们先占了杨刘渡,在两端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