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找地方躲避——头上顶着箭羽跑来跑去,也是够滑稽的。
封藏之带着千余人追到浮桥边,见贼人已经在放火烧桥了,叹一口气,率军向东追。
以前那里就屯驻了不少青州兵,这会王师克、朱琼跑路,他们一定人心惶惶,跟着跑了。不如追击一番,即便抓不到几个人,财货方面应该也能有所斩获。
二月二十二日,捧日军万人抵达了平阴。
军使戴思远接到命令,立刻向东追击,隔马山的贼营已被攻破,蒲兵斩首两千余级,贼人大溃,一路东去。
“妈的,战功都被别人捡去了。”戴思远啐了一口,道:“隔马山以前有三千青州兵守御的吧?地势艰险,这也能被攻破?”
“哪止三千,算上土团乡夫有五六千。军使,追吧!蒲兵、许兵战了这么久,残破不堪,再追下去,怕是要出事,咱们赶紧援应着点,说不定还能挣个大功。”李仁罕说道:“东征以来,各部表现不一,夏王都看在眼里,战后……”
他没说完,但意思很明了,想保留番号,不被裁撤遣散,就卖力点。
“追!”戴思远毫不废话,下令追击。
忠武军正在建造浮桥,北渡济水追击;封藏之亲率五千护国军向东追,如果再加上捧日军万人,这里很显然是追击的重点方向了。
长清县的城门轰然大开,大群骑兵冲出了城门,消失在了原野之上。
不一会儿,比先前更加密集的马蹄声响起。定难军被紧急动员了起来,兵分两路,一路向北追击溃逃的贼骑,一路直扑长清县城下。
棣州刺史邵播刚带着人马出城,不防被骑兵一冲,前阵两千余人只坚持了一小会,立刻原地溃散。
邵播无奈,又带人逃回城中,紧闭城门。
点计了一下人数,从棣州带过来的两千镇军还算完整,剩一千六七百人,土团乡夫损失惨重,这会只剩一半了。全军三千出头,粮草倒是足够的,但被困在城里,怎么跑呢?
老实说,他有机会丢下部队跑路,但真不忍这么做。
单骑走免回棣州,军士家人问起来,怎么面对?遇到脾气暴的,直接鼓噪作乱,将他脑袋砍了都有可能。
定难军军使魏博秋也从丰齐驿赶了过来,六千骑军分成两部,一部休息,一部巡弋,如果遇到敌军溃兵,立刻扑上去,将其剿灭。
夏王最初派他们过来的任务是埋伏,后来发现不切实际,于是变成了迟滞,如今看来,直接成建制冲杀就是了。
“军使,长清县有人过来了。”亲兵遥指前方,道。
魏博秋定睛望去,却见数骑“护”着一名小将走了过来。
“棣州军校夏侯昇见过将军。”来人下马,躬身行礼道。
“你来何事?可是邵播要降?”魏博秋问道。
“非也。”夏侯昇说道:“我家刺史有言,将军若放我等回棣州,愿将城中积存钱帛、金银器、马骡、粮草尽付于将军。”
魏博秋一愣,突然放声大笑。军士们也跟着大笑。
夏侯昇不明所以。在他看来,如果他们在长清坚守下去,最后夏军大队赶来,将他们包围,城中财货可就要所有人均分了。但在此时,定难军却可以独吞的,岂不美哉?
这就是以己度人了。
邵树德治军,提倡有秩序抢劫,或者美其名曰“派捐”,但严禁私下劫掠,违令者斩。各部缴获的战利品,要统一登记造册,统一发放。或许可以私底下昧掉一点,但绝无可能太多,被查出来也是个麻烦事。
夏侯昇这个提议,魏博秋还不敢接受。
“夏侯将军且回吧,给邵使君带个信。”魏博秋说道:“君姓邵,夏王亦姓邵,本为一家,不若举州来降,也是一桩美谈。”
夏侯昇脸色一变。
棣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