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
“朱全忠又是怎么攻郓、兖的?”邵树德又问道。
“全忠有捉生军,抄掠百姓,输给军馈。甚至还将百姓迁走,让郓人、兖人衣食无着。梁人曾经就强迁兖州百姓三千余户至宋州。”刘知俊回道。
“这就对了。打不下坚城,我把百姓迁走,他能奈我何?”邵树德冷笑道:“朱全忠还是太手软了,才迁走三千户。若我来,三万户都不够。”
刘知俊一惊。
久闻夏王约束部伍,不许烧杀抢掠,不伤百姓,可进了郓州后,怎么手段如此酷烈?钜野那边传来消息,很多郓镇武夫的家人要被流放青唐,就因为他们抵抗得太激烈了。如今竟然放言要强迁兖州百姓,刘知俊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位名满天下的关西军头。
“明日攻阳门桥贼寨,龙虎军出战吧,我亲为将军助威。”邵树德看了眼刘知俊,说道。
“遵命。”刘知俊脸上没有丝毫异样,飞快地应道。
朱瑾来到了任城附近,三千余骑屯于城东南七里的尧祠。
此地景色秀丽,素为士大夫聚会之所。附近有隋代薛胄开凿的丰兖渠,农业发达,算是兖州比较好的地方了。
对面有一些夏军骑卒,他们骑在马上,大声辱骂,时不时爆发出一阵哄笑。
“什么‘赛张飞’,朱瑾可敢来战?”
“莫不是‘假张飞’,只敢躲在阵后?”
“自诩河南马槊第一,我看言过其实。”
面对挑衅,朱瑾不为所动,仔细听取手下的汇报。
“夏贼又是围三阙一的战术。邵贼坐镇阳门桥,身边是突将军、铁林军,总计三万余众。”
“据拷讯俘虏得知,龙骧军使胡真为任城斩斫使,负责组织围攻,但实际指挥作战的很可能是斩斫副使葛从周。”
“龙骧、龙虎、广胜、神捷四军及衙内军一部四万人负责围城,这会在攻阳门桥寨。”
“邵贼攥着主力精兵不放,应该是想围点打援,寻机击破我援军,迫降任城。”
朱瑾点了点头,目光仍死死盯着那些还在耀武扬威的夏军骑兵,看样子应该是铁林军的军属骑兵了,士气还不错。
“大帅,沂、密二州援军已败,只有海州兵三千余人至沂州,但逡巡不进,颇为犹疑。末将觉得,此时宜静不宜动,还需谨慎哪。”衙将胡规劝道。
说白了,就是怕了。
飞龙军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在沂、密二州跑来跑去。军纪还很差,四处劫掠粮草、骡马,偏偏战斗力不错,短时间内连败沂、密二州兵,对海州兵起到了吓阻作用,兖州已经有点孤立无援的味道了。
其实当年在面对梁军的进攻时也是如此,最后是靠坚守城池将梁人熬走的。胡规这么劝,有点路径依赖的意思了。
“大帅,而今该主守。”判官辛绾也劝道:“昔年朱珍、丁会、庞师古、朱友裕等人轮番攻郓、兖,我等上下一心,坚守城池,令敌军无功而返。阎都将兵精粮足,半年内邵贼拿不下任城。咱们只需在外围袭扰,让城中守军知道大帅并未打算抛弃他们就行了。”
朱瑾点了点头,又有些迟疑。内心之中的暴虐不断涌起,又有点想要孤注一掷决战的冲动了。
当年的金乡之战,面对丁会结阵防守的大军,他就没忍住,纵骑兵猛冲,最后惨败而回。毫无疑问,那是错误的军事决策,但有时候就是控制不住脾气。
“罢了。”朱瑾叹了口气,道:“拖!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吧,拖到邵贼耗不下去。”
这就是打赖皮仗,装死,装到有人来救他们。
“大帅英明。”众人赞道。
朱瑾默默看了下他们的脸色,见不似作伪,略略放下了心,旋又道:“不过夏贼如此嚣张,恐伤我士气。”
说罢,令人吹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