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左右问道:“莫不是西边的契必部?”
契必部的存在,他们也是最近几个月才知道的。
在他们祖先曾经游牧过的天德军、振武军地界,最近十几年崛起了一个“无上可汗”。他以坚强的意志和毫不留情的作风,一统阴山以南的党项部落,随后不断东进,挤压吐谷浑、回鹘、鞑靼、室韦乃至沙陀部落的游牧空间。
去年爆发的诺真水之战,一扫阴山鞑靼精锐,随后犁庭扫穴,占了他们的牧地,丝毫不给河东的晋王李克用面子。契必部,就是他们东进的黑手,与大家发生过好几次冲突了。
“定然是契必部了。”
“可能还找了帮手。”
“僭称无上可汗的人是晋王之弟、大唐夏王邵树德,契必部定是引邵树德来了。”
“邵树德一直在西边折腾,怎么突然东进了?西边不够他打吗?”
“他野心太大了。”
拔剌越听脸色越难看。
他去过妫州,见过李存孝,甚至连李克用的面都见过,对邵树德有一定的了解。
简单来说,他是党项人的可汗,现在还征服了吐蕃人。
党项、吐蕃,本来就是一伙的,就像北室韦、南室韦、西室韦诸部一样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大唐安史之乱后,党项人逃到河套草原,不断东进、北上,势力慢慢发展到阴山西段内外,黑山党项一支的藏才王氏甚至已经到了天德军、振武军交界处,侵蚀了当年黑车子室韦放牧的旧地。
他妈的,党项欺人太甚!西边那么大的草原不够你们放牧,非要到东边来抢食?
“来的肯定是邵树德的党项兵。”拔剌转身看向部落诸头领,严肃地说道:“大唐将吐蕃、党项称为羌种,将我等称为胡。邵树德一统羌种诸部落,野心勃勃,定然想着进军阴山以北、以东,为他的部落扩大草场。他一定深得羌种爱戴,对我们不怀好意。阿布思部落已经遭到重创,和解、那礼等部落还会远么?”
“晋王怎么不出兵?”有人问道。
“可遣人去向晋王求救,但我们得靠自己扛过第一波。”拔剌说道:“阿布思的女卷都被其掳走,听闻已成邵树德的阏氏,日夜在他身下哭泣、哀求,你们也想自己的阏氏、女儿、孙女这样么?”
“莫贺弗不用多说了,我们跟邵树德拼了。”众人一听有理,立刻说道。
“好,集兵迎战,与他们拼了。”拔剌抽出宝剑,大声道。
三千多骑士很快聚集在了大宁城西的草原上。
背后的土城之内,一些老人、少年也拿起了武器,登上低矮的城墙御敌。
数名使者飞奔而去,前往毅州、妫州、幽州求援。
远近的农户、猎人、牧民带着大车小车、牛羊马驼向城墙靠拢,免得被劫掠而去。
逃,已经来不及逃了。而今只能先打退这些人再说,只要坚持几日,分散在各地的部民得到消息,就会纷纷来援,凑个一两万兵完全没问题。
“呜——”悠长的角声响起。
对面的骑兵开始聚拢。
拔剌看得很清楚,大概有三千骑上下,和他们这边差不多。观其装束,辫发裘服,手握骑弓。
呸!果然是羌种!
吐蕃人辫发,回鹘人披发,契丹人髡发,非常好区分。
“他们动了!”有人惊呼道。
拔剌瞪了他一眼,战场之上,大呼小叫,这有军纪可言吗?
“呜——”短促的角声连响数声,对面的骑兵开始慢慢加速,朝这边冲了过来。
“背后就是我们的家园,与这些豺狼拼了!”拔剌高举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