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死战不降,寸草不留!”
坚锐军大营之内,张筠、郭绍宾面面相觑。
说实话,他们也不想打。河清之战,死了那么多老弟兄,也没见有什么说法。
被调到许州一年了,人员死伤惨重,补进来的都是什么烂人啊?大片的士气低落的乡勇,虽说坚锐军自己的士气也高不到哪去。
“夏人所说,军使觉得如何?”张筠问道。
“十有八九为真。”郭绍宾叹了一口气,道:“来人!”
亲将很快走了过来。
“遣人去查探一下,庞师古到底还在不在。”
“遵命。”
两人继续看着。
夏人还在修建浮桥,但阻拦的坚锐军士卒很明显受到了影响。不断有人回头张望,喧哗声不小。
郭绍宾气得一拳砸在木栏上。
一般而言,军士们不至于因为敌方的言语受到影响。但如果长期作战不胜,而且各种不利的消息不断传来,且事后被一一证实的话,就或多或少要受到影响了。
更何况坚锐军是外系杂牌,长期以来受气严重,士气不是很高,受到的影响就更深了。
这仗,还打个屁!两人之所以还在坚持,只不过想“死”个明白罢了,如果庞师古真跑了,哪怕后面证实是交替掩护撤退,他们也不准备陪庞师古玩下去了,当追兵是好玩的么?凭什么你先走?
“报,夏贼定远军已渡河千余人,包抄而来。”突然有斥候前来禀报。
“千余人就敢这么嚣张?”张筠气极反笑,道:“王遇狗胆不小,不怕将他围杀了?”
郭绍宾拉住了张筠,叹道:“贤弟,任他去吧。”
张筠先是愕然,随后垂头丧气地盘算起了将来。
坚锐军新补充的乡勇不谈,目前剩下的老兵以曹、濮、兖、郓、徐五州居多。家人多在汴、曹二州,如果可能的话,他们是不愿意投降的。可如果夏人占领汴、曹呢?如今看来,可能性不小,那么投降的阻碍就没那么大了。
“慢慢等吧。”郭绍宾说完这句,便闭目养神,再不说话。
五月初一,定远军从颍桥镇北十余里的地方渡河。
一开始被对面乡勇的箭失压得抬不起头来,不断有人惨叫着落水。
好不容易过来了三四百人,几乎人人带伤,形容凄惨。
贼军乡勇数百人退守壕门前,继续射箭。而在寨墙、敌楼之上,还有许多弓手在居高临下射击。他们不用着急出战,按照惯例,无需等太久,坚锐军大队人马很快就会杀到,届时各方合力,聚起步骑五六千人,杀几百夏人残兵还不是手到擒来。
王遇回头看了看刚返回对岸的船只,道:“诸位,船已回去接援兵,缓急帮不上忙。贼人若合兵压来,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前有敌,后无退路,不可返顾。”
众人都是打老了仗的精卒,知道军使说的是实话,纷纷点头。
“嗖!”一箭射来,正中王遇左小臂。
王遇脸色潮红地咳嗽了两声,怒道:“贼子死到临头,犹不自知,诸君随我薄营,非要斩了射我之人不可。”
说罢,一马当先冲了出去。亲兵急得不行,快走几步,执盾挡在他身前。
三百余将士见荣华富贵在身的军使都敢亲自冲杀,纷纷感佩。还能动的两百多人拿着器械,怒吼着冲了上去。
短短数十步的距离,箭失愈发密集,不断有人倒下。王遇就像块吸铁石一样,浑身“长满”了白羽。
“让你射我!”一槊刺下,当面贼兵一声不吭地倒下。
“杀!”身后稀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