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本意,多半派一些土团乡夫过河试探。可李唐宾却下令归德军这种主力部队过河,已经可以算是精兵强将了,为什么?
他想了想,若有所悟。这就是经验吧,该多学学。不过,还是没有亲自上阵冲杀来得痛快。如果可以,他愿率三千骁骑亲自过河,抵近查探。一有机会,就杀他个天翻地覆。
“烦请世子再回一趟临汝,押运粮草、箭失、伤药而来。”李唐宾又转过头来,挤了点笑容,温和地说道。
“谨遵都指挥使之命。”邵承节行礼道。心中有些遗憾,没有机会带兵冲杀了。李唐宾莫不是猜到了什么?
其余将左也纷纷朝邵承节笑了笑。
世子虽然披甲佩剑,但他的身份是行营文吏,协助粮料使封渭转运物资,职级着实不高。但毕竟身份摆在那里呢,此时不客气点,万一将来继承夏王大位,面上可就不好看了。
天空飘过一阵乌云。李唐宾和邵承节几乎同时抬头看了看,要抓紧了。若等到多雨时节来临,又是一堆麻烦事。
已经是后半夜丑时了,营中一片寂静。
庞师古在亲兵的帮助下披上甲胃,最后看了一眼大帐,无声地叹了口气。
“走吧!”他挥了挥手,说道。
已经是与夏贼交手以来第二次大撤退了。上一次是在河阳,有水师协助,走得很轻松。而且他们当时并未战败,甚至还保持着攻势。夏贼被压在几座城池营垒之内,居于下风。那样的撤退,自然要容易许多了。
也就北路为贼包抄,张慎思自己先跑了,导致一些兵力损失。不过在后续兵马的接应下,主力还是安然退过了沁水,甚至还打了一次反击,总体而言没让夏贼占太大的便宜。
但这一次是真的很凶险。
追兵士气高昂,人多势众,不会轻易放他们走的。
看命好不好了!
物资大部分都带不走,尤其是粮食。各营存粮基本都三月有余,消耗一点补充一点,严格按照规制准备的。
撤退的大军只带了月余粮草,其余全数留在营内,等到最后一批人离开时再放火,全部烧掉。
是的,大营内还有数百人留守,都是精挑细选的壮士。
匡卫军成军多年,一万人里边总有些愿效死的勇士,就让他们留到最后再撤了。
这并不是让他们送死。事实上庞师古下令将带不走的粮车、辎重车的挽马、骡子全部解套,留在营中,供这些勇士逃命时骑乘。
营中还需要制造出有人留守的假象,尽可能争取更多的撤退时间,哪怕只有一个时辰也是好的。
佑国、匡卫、长剑三军,齐头并进,前往许州。
其中佑国军比较麻烦。他们怎么撤,庞师古想想都头疼,距离有些远了。
匡卫、长剑二军到许州后,要不要等佑国军?等多久?这都是问题。
最让人无奈的是,撤退行迹暴露后,夏贼疯狂地派出骑军过河,很可能联络不上丁会,消息中断。
如果佑国军东奔陈州的话,就要多走几百里路,生还的希望更渺茫了。根据最新的消息,邵贼的大纛在陈州左近出现,他是绝对不会放过孤军东进的佑国军的。
至于坚锐军,他们还没接到撤退的命令,还在营垒之中驻防。
老实说,有点对不起他们。但佑国军都可能走不了了,哪还顾得上外系的坚锐军?更何况现在外面的局势两眼一抹黑,很难得到确切的消息,有些还自相矛盾。
先到许州再说。忠武军多新卒,战斗力他还没放在眼里,当不敢出城邀击。他们也没必要攻城,等到长剑军之后,两万人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