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雄军屯于关外,其实有点小材大用了。丁会的压力其实非常大,他既要防着唐州折宗本,也要协防蔡、许,上個月南下唐州劫掠,又被折宗本击退。他这些兵马,竟然是钉在这里不能动了,一动就有可能被威胜军突入汝州,让邵树德的河内、洛阳、南阳连成一片。
屯于洛阳的第二支部队就是定远军了。
新安县投降之后,定远军立刻撤了回来,不过马上又要走了,打算前往轘辕关一带驻防。目前守御该地的是玉门军一部,“红发军”不属于洛阳行营战斗序列,即将归建。
不过按照计划,定远军主力将屯于偃师县,不张旗号,低调行事。王遇的将旗,这会已经出现在了洛口一带,让梁人自己去猜吧而在此时的新安到洛阳的数十里谷道内,顺义、经略二军也正往洛阳开进,进一步完成兵力集结。天柱军不属于洛阳行营战斗序列,故暂时留守新安一带。
计划中的八支部队,这会差不多已经到位四支,好几万兵马,洛阳百姓再傻,也知道大战即将来临,
紧张是正常的。
“终日聚兵屯粮,大战将起,这个机会,得把握住啊。”安顿完降兵后,段凝回到了家中,依然神思不属。
没办法,想进步的心思太热切了。
孟州城内,邵树德接见了魏州来的使者。
使者名叫杨利,是节度使罗弘信的亲信幕僚,经常参与机密之事,他还是可以代表罗弘弘信父子的态度的。
“正如杨随使所言,夏、魏两镇交好多年,商旅、士人往来不绝。今史仁遇将兵数万,屯于相、卫,
是何道理耶?”坐在邵树德下首的赵光逢问道。
杨利笑了笑,道:“既是误会,不如两相罢兵,如何?卫州五县,乃魏博属地,百姓安居乐业,多年不闻兵戈。若夏王能约束部伍,不令军士过境,卫人大悦,必感夏王之德。“
“全忠能出镇汴州,乃先帝之恩德。而今拥兵自重,不尊奉朝廷号令,就连上供都断了。这等贼子,
不讨何待?“赵光逢一脸正气道:“魏人欲助纣为虐耶?“
杨利一点不生气,还是笑呵呵的,道:“是是非非,谁又说得清楚呢。"
“听闻王容晋爵赵王后,朝中多有非议,皆言镕岁尚轻,便得封赵王,魏博罗氏恭谨忠勇,上供不辍,又礼贤下士,不得王爵耶?”陈诚似乎突然想起某事,插话道:“某日思夜想,方今之天下,还需诸镇同舟共济,同心协力。魏博六州,素来恭顺,讨淮西逆藩、昭义刘稹之时,屡次出兵平叛,功莫大焉。罗氏若再立新功,或可晋位魏王,光宗耀祖。“
杨利闻言,神色一凝,这是开条件了。
“唔,罗氏这几年也上供朝廷不少财货了。”邵树德一说话,场中都静了下来。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我看罗氏经营魏州颇有方略,百姓大安,商旅繁盛,人人称颂。有此功绩,或可世镇魏州。史仁遇之辈,也想做节度使,岂不可笑?”
陈诚、赵光逢二人凑趣大笑。
杨利也笑了,道:“史都头乃镇内宿将,忠心耿耿,此必是谣言。”
“应是谣言。”邵树德点了点头,道:“待明日我遣人至卫州问问即可。“
杨利脸上的笑容快维持不住了。
他知道,魏州内部虽然有矛盾、有分歧,但在对外的时候还是比较团结的,并不会那么容易就被外人挑唆、拉拢,但这事涉及到了敏感的权力继承,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罗帅,可是六十二岁了啊!说句不中听的,这已是风烛残年,什么时候来场大病,多半就走了。
罗帅曾经有过几个儿子,长子早天,次子殁于军中,三子不成器,并未从军,也就这个四子文采武功都还看得过眼,打算让他继位。
但魏博是军人推举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