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是人么?这部分兵力可不好找,没了就没了。”
“全忠被钉死在中原了,没法去打二朱、王师范,自然收编不到降兵。”李延龄附和道:“还是大帅打的仗漂亮,佩服。”
“别扯这些没用的。”邵树德又在淮水北岸划了一圈,道:“这一片,有丁会所部三万军,杨师厚亦只有数千人马,仔细算算,我军兵力已经占有优势,没必要再怕他们。或许可以进一步深入攻击梁军,给朱全忠来一记狠的。而今只有一个障碍,粮草不足,打不了持久仗。”
李延龄明白了。
金商四州,不过二十余万人口。以前襄阳七州有四十多万人,现在更少。而且经过多年战争,粮草、器械消耗很大,养威胜军以及过来协防的人马都很吃力了,一下子又多了两万人,到哪里去弄粮食?
“大帅,粮食挤一挤还是有的。”李延龄慨然道:“我回去之后,立刻征粮,船运至襄阳。”
邵树德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道:“不要征太狠。而今青黄不接,百姓也很困难。就征五万斛吧,不准再多了。杜洪那边,我也让他送五万斛过来。”
扣扣索索弄十万斛粮食,也只够五万大军两月所需。灵夏有粮,莫说十万斛,一百万斛都可征得,但你用不上,也只能徒唤奈何。
“征完这批粮,明年减税吧。”邵树德又道。
五万斛粮食,平均到一户,那就是一斛。对于可耕作土地面积并不大的金商四州来说,其实是很沉重的负担,今年定然有人逃荒甚至饿死。
“大帅,战事要紧。我家在金州也算有点积蓄了,这样吧,我拿三千斛粮食出来,再出一万缗钱,市面上有从外镇运来的粮食,多屯于粮商手中,我找人买下便是。”李延龄说道:“也好减轻点百姓负担。”
“好!”邵树德拍了拍李延龄的肩膀,道:“不会让你白出的,等打完这仗,自有赏赐。”
……
罗山县北门之外,大群士卒鱼贯而出。
他们穿着褐布驼毛军服,戴着黑色璞头,腰间悬挂着横刀和弓梢,意态昂扬。
在队伍一侧,先行的车马延伸到远方的天边。
车上满载长枪、铠甲、箭矢、篷布、铁锹、马勺等物资,间或有一些沉重的运粮车经过,车辙在化冻后翻浆的路面上压出深深的痕迹。
游骑不用再牵着马儿步行了,他们光明正大的骑着战马,在两侧穿行而过。
斥候不断来回传递消息,黛色的远山之间到处是他们的身影。
“咚咚咚!”一辆大车停了下来,鼓吹手擂响了战鼓。
正在赶路的军士纷纷停步,开始整理队形。
背插认旗的军官大声吼叫,让每个人都注意自己的位置。
“咚咚咚!”鼓声再起,队列重新前进。
十将李璘驻马于驿道一侧的山坡之上,副将何檠在他身旁调理弓弦。
“只出动两千人,会不会冒险了?”何檠将弓弦仔细捆扎在箭囊上,绕了一圈又一圈。
李璘羡慕地看了他一眼。
当年渑池之战,他断了两根手指,射箭诸多不便,如今只能靠近战搏杀了。
“张全义能有几个兵?便是有,怕也轮不到他来指挥,早被人调走了。”李璘笑道。
当然张全义也很冤,我以前带的是什么人,现在是什么人?那些州将、镇将听我的吗?事权不统一,只能管民政,各州县的将领自说自话,没有个领头的。
好吧,或许那些州县将领也很烦。他们领点器械都领不到,丁会把几个大库都霸占着,全是他自己的。仓督理论上是张全义的人,但却无权动用库里的东西。
互相掣肘,简直一团乱麻。造反是没人能造反了,但万一打起仗来,需要征讨安、随、鄂等州,大小相制之下,会不会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