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朱全忠那里还能做什么?退兵?他的兵,是那么好说话的?”
李罕之部,固然战力强横,但凡事有利必有弊,桀骜不驯的军士可没那么好说话。出动了,却没有收获,那怎么行?除非让他们结结实实吃个败仗,可能才会清醒点。
“也只能试试了,聊胜于无。”陈诚琢磨道:“咱们还得立足于己身。”
“这是自然。如今就看契苾璋能不能把动静弄大一点,让汴军顾头不顾腚。之前他斩了张继丰,怀州刺史张全恩多半想报仇,或许就有机会了。”邵树德说道。
……
契苾璋最近经常往吴泽陂跑。修武、武陟、武德这三个县,几乎成了他们的跑马地。
击杀张继丰那次,他们共杀怀兵七百余。这些日子以来,又在野外四处活动,俘斩近千。
战果都是零敲碎打得来的,每次俘斩其实不多,有时可能就几十人,但出动次数多,时间一长,战果也就十分可观了。
当然己方也付出了代价,主要是马匹的损耗。事实上他们已经申请补充过一次马匹了,供军使衙门给他送了两百匹战马,外加在晋、绛二州搜刮得来的四百匹骡子。
骡子速度是慢了点,但驮载能力很强,平时也可以骑乘代步。最大的优点其实是吃得少,这对于需要翻山越岭运粮的飞龙军来说,非常关键。
不过契苾璋却破口大骂,因为这等于将他们降低到与汴军同行一样的待遇了。
汴军的骑马步兵,军号也是“飞龙”,编制八千,夏军普遍戏称他们为“骡子军”。
供军使衙门的人说话又难听,什么骑马步兵不需要好马,什么驴也可骑得之类,气得他们差点当场杀人。
长期一人双马机动作战,已经使得怀州东北部这一片成了汴军活动的禁区。
怀州城内的张慎思仅有千余骑兵,根本抓不到他们的踪迹。况且这点人也不够用,他自己也舍不得消耗。
满编制两千人的骑兵部队,在孟州一带反复厮杀后,已经锐减到了一千一百余骑,再打下去,还能剩下几个人?
虽说河南建了不少马场,精于骑射的蔡人也很多,但那就未必和他张慎思有关了。补充新卒,难道不得先紧着亲骑军、捉生军、德胜军、踏白都之类的部队?
所以,结果显而易见,张慎思不愿随意出动骑兵,这基本意味着他们放弃野外了。而汴军略显无力的应对,也使得诸县乡间的形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军使,王衮来了。”武德县北某村子内,薛离匆匆进来,禀报道。
老薛大难不死,竟然带着三百名晋州健儿混进了飞龙军,位列都虞候。这就是就地新组建的部队的好处了,一般人可没这种造化。
王衮是王班的弟弟,而王班则是怀州州兵将领,河阳土生土长的人,潜势力不小。
“让那厮进来。”契苾璋高踞案后,说道。
“参见契苾将军。”王衮进屋后,立刻躬身行礼。
契苾璋在怀州一带声名鹊起,很多过往的事情被人挖了出来。王衮知道他两次征讨李克用,为人也凶狠,发起性子来连自家侄子拔野古都斩了,如何敢得罪?
“王班让你来何事?”契苾璋问道。
“家兄请契苾将军出面劝解下李罕之,让他不要去修武县。”王衮回道。
契苾璋闻言大笑,道:“李罕之何等样人?他想去哪,我还能拦着不成?”
王衮一听也是,便不再说话了。
“你这厮不说实话,此来必然还有事,说吧,我听着。”契苾璋冷笑一声,说道。
“契苾将军所应之事,可还作数?”王衮不答,反问道。
“不是我应你,是灵武郡王应你。”契苾璋纠正道:“灵武郡王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从无反悔,你大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