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气,这事不归他管。
他现在就是个被东平郡王高高捧起,却又实际远离核心圈子的失意者罢了,能支使得了谁?
好在进奏官在大事上不糊涂,很快便派了三波使者。
一波走蓝田武关道,绕道山南东道,前往忠武军。
一波走长安—太原大驿道,经同州渡河至河中,再前往河阳镇。
还有一波正常走两京大驿道,出潼关,经陕虢至河南府。
“这便要开战了?”进奏官有些焦躁,在屋里坐立不安,嘴里念念有词:“王卞他怎么敢!王珙是死人么?”
谢瞳仿若未闻,直看着窗外阴沉的天色。
王珙当然不是死人,但借道伐汴,他有什么理由阻止?怕是乐见其成呢。
再者,别说王珙了,便是其父王重盈,也不可能设置任何障碍。
撑死了不让你用蒲津关浮桥罢了,他还没这么傻,除非是朝廷大军,不然谁也别想走这条捷道。
但蒲津关不让走,陕虢却断不会阻拦,他们父子二人就没什么野心,无视即可。
渭水道之上,折嗣伦穿着新做的戎服,兴致勃勃。
他现在的职务是凤翔镇衙内都知兵马使,兼洋州刺史。
凤翔一府四州,已经是折家的新根基了。
麟州新秦那边,越来越多的子弟南迁,主要分布在凤翔府,相对富庶的洋州也住了不少人。
折家对凤翔镇的经营是下了大力气的。
军队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以折家子弟为骨干,充任各级军官。
军士部分来自麟州,部分来自庆州,这是折宗本任邠帅时招募的东山党项部民。
最近两年,又募了一些凤翔府、洋州及兴、凤二州羌人部落军士,但数量不多,占不到主流。
折家与邵家乃姻亲,关系自不必说。妹婿有大志,那就帮他打好了,败了又如何?大不了遁去草原之上,还不一样过日子?
而一旦赢了,这收益简直不敢想象,长安、洛阳亦可住得!
独孤氏、长孙氏之故事,折掘氏便做不得吗?
再者,折掘氏乃宇文氏别绪,这身份难道比独孤氏、长孙氏差了吗?
干了!
七千凤翔军,五千步卒、两千骑卒,真没有糊弄妹婿,全是精兵,这次便跟着去潼关,会一会关东诸侯。
“衙内,金州又向洋州求援了。”驿道之上,信使忽至,禀报道。
“李家也是老子英雄儿狗熊。当年攻长安,李详也出过死力,兵也不算差,这才过了十年,就这副模样了。”折嗣伦叹气,道:“冯行袭吃了熊心豹子胆,就这么想吞并金商?”
冯行袭,山南东道均州刺史。
本是该州一小军官。时逢贼寇孙喜聚众数千于汉南,截断驿道,抄掠外镇送往长安的贡赋,冯行袭将其斩杀。随后又鼓动军士哗变,驱走刺史吕烨,被时任山南东道节度使的刘巨容任命为均州刺史。
中和年间,秦宗权部将赵德諲攻襄州,刘巨容不能敌,于是灵机一动,率军入蜀,“护驾返京”,随后入朝为官。山南东道遂被赵德諲所据,冯行袭继续当刺史。
冯也是颇有野心之辈。
他对现有地盘并不满意,于是便把主意打到了邻镇金商头上。
去年泾师之乱,李详本来是要率军勤王的,但冯行袭攻来,便作罢了。随后又因为连续在外作战,餐风露宿,直接病倒了。
冯行袭觅得机会,今年又再度攻来。李详不得不遣使向邻近的凤翔镇求援,折嗣伦接到的便是这封信了。
他骑在马上想了会后,便让人搬来案几,随后下马,摊纸磨墨,给父亲写信。
金商西面便是凤翔府的洋州,再西面则是兴元府,离得很近,救还是要救的。
冯行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