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其他军士则作壁上观,根本不听指挥,拒绝镇压。东方逵没办法,只得好言安抚,连番赏赐,这才堪堪压了下去。
随后,他又行书邵树德求助。邵树德下令返回夏绥的振武军使张彦球率军南下,协助李孝昌、东方逵镇压叛乱。
基于现实情况,张彦球令新升为十将的梁汉颙率龙荒都两千兵至延州,弹压地方,帮助李孝昌选兵。自己则亲率五千步骑,昼夜兼程,进入鄜州城,按照东方逵的名单抓了百十个领头闹事的。
此时随着张彦球一声令下,从鄜坊各县调来的刽子手们几乎在同一时间落刀,场上鲜血喷溅,惨不忍睹。
东方逵暗自感慨。
听闻邵树德素得军心,本以为他是个对军士百般迁就的人,没想到也有这么狠辣的一面。作乱过的刺头,即便后来安抚了下来,一般而言也不能再用了,这是军头们的共识。除非像魏博那样,全镇都是刺头,那就真的只能曲意迁就大头兵,没其他办法。
行刑完毕后,张彦球站了起来,看向在外围观的部分鄜州军士,大声道:“未参与叛乱的,人赏蕃锦一匹。灵武郡王说话算话,两年就是两年,欺骗尔等作甚?”
“朔方丰安军,光启三年戍守兰州广武梁,论期两年,已经返回夏州。”
“天德军,光启三年戍守河州凤林关、平夷守捉城,已经在返回夏州的路上。”
“经略军,光启三年戍守临州狄道、长城堡、大来谷,即将返回夏州。”
“新泉军,光启三年戍守会州新泉军城、会宁关,已经返回夏州。”
张彦球走在满地的鲜血与头颅之中,道:“振武军,本月就将开赴陇右,戍守凤林关、平夷守捉城、大来谷,你等可问问振武军儿郎,可害怕灵武郡王食言?”
“说两年,就是两年!何疑耶?”张彦球怒问道。
鄜坊军士被刑场上的鲜血所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们默默地看向了戍守在刑场周围的振武军军士,见他们脸色淡然,似乎并不怎么担心上级食言,让他们在外地超期戍守,下意识信了几分。
张彦球见他们不说话,冷哼一声。
东方逵也是个废物,不到八千军士都管不了,早晚把他给换了。
这次其实也是个机会。
鄜坊军总共八千人,作乱的千人除被斩首的百人之外,其余人连同家属,全部发往河陇屯垦。再挑走三千精锐至积石军,就只剩下四千了。
一个藩镇的武人,往往是当地利益的代表。不把他们杀掉或降服,是很难真正控制这块地方的。
鄜坊、延丹四州,与苦哈哈的丰州、振武军不一样,他们是发得起粮饷的,军士们吃得饱穿得暖,自然不会轻易投降。
如今整走一半人,还是比较能打的一半,剩下四千,再找机会慢慢收拾。
东方逵若有脑子,都不会再招募衙军了。又没外敌,四千人足够他保境安民。
以后大帅若再组建其他部队,继续从这四千人里面挑选,最终把鄜坊军吞食殆尽。而没了武人,鄜坊镇与邠宁、陇右镇何异?节度使和地方官员的更替,还不是大帅一句话的事情。
张彦球突然又想到了宣武朱全忠。
此人目前也有三个附庸藩镇,即佑国军、忠武军、奉国军。
张全义所领的佑国军(辖河南府)不谈,此人是个老滑头,战斗力不行,但非常恭敬,擅长以柔克刚,朱全忠暂时没想动他。
忠武军(辖陈、许二州)原本是赵犨所领,不过已经病逝,由其弟赵昶继任。
奉国军是秦宗权部降将控制。
赵氏兄弟对朱全忠很是恭敬,经常出兵协助征战,还结为了儿女亲家。多年征战下来,忠武军的精锐损失很大,独立性一降再降。到了这会,朱全忠若强行吞并,反弹不会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