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不成问题。而且阳城县属泽州,理论上来说是李克修的地盘,但李克修没兵,对地方上也不怎么管,此时便走的话,多半也没甚事。只要进了河中镇,基本就安全了,然后大伙一路跑回绥州,裴通便算完成了任务,符存审也完成了任务。
“是该走了。”符存审看了下沉着一张脸的杨师厚,以及阴晴不定的王建及,说道。
这两人不是他的下属,只是李帅临时指派过来的,不太好管。而且他心性没那么狠辣,不想对自己人动手,还打着劝服二人的主意。
在城内吃了两顿饭,休息了一晚后,众人再度北上,朝沁水县而去。
路上又爆发了争吵,因为杨师厚私自带兵裹挟了一大群阳城百姓入军,男女老幼都有,还是当年那副做派——上阵时可以驱使普通百姓消耗敌人箭矢、兵力,如果没仗打,老弱妇孺还可以充作粮食。
裴通冷眼旁观,大致摸清楚了三人的路数。符存审还是可以沟通的,比较正常,心性也没那么坏,王建及就有点悬了,感觉可以变成符存审这样的人,但也随时会滑落到李罕之那副德行。杨师厚么,在他看来完全没救了,残暴、贪婪、凶狠,典型的淮西武夫。
二十七日傍晚,先锋抵达沁水县。没说的,一鼓而入,又抢了一遍。
李克修在泽州的防务是真的烂,与河南州县也差不多了。难怪后世被李罕之被孙儒打败,带着几千残兵败将便将其强占了。那会李罕之还没投靠李克用,属于没打招呼就偷占泽州,居然还盘踞了不短的时间,然后李克用才派人将其收回,李罕之趁势投靠过去,被表为河阳节度使。
考虑到时间节点,李克用主力人马都陷在大同军那边,与有河北藩镇支持的赫连铎激战,泽潞兵力应是被抽调一空了,不然就凭李罕之那实力,还打不下泽州。
众人议定在沁水县休息三日,然后便西去绛州的曲沃县。
兵走得动,百姓有点累了,再不休息,就会有很多人掉队。而此时掉队,与死也没有太大区别。
吃晚饭的时候,裴通眼珠子转了转,偷偷找到了符存审,道:“符将军,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符存审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道:“有话便说。”
“河中琅琊郡王暴毙,镇内无帅,看似是个机会,然则北面有河东,西面有定难,南边有陕虢,符将军觉得能站住脚吗?”裴通问道。
“难。”符存审也不讳言,直接说道:“太原之师六万,定难之师四万,陕虢之师两万,河中镇兵三万,若集兵会攻,便是秦宗权也立不住脚,死路一条。”
裴通闻言有些惊讶。自己果然没看错人,这符存审是有头脑的,而有头脑的武将,一般在乱世中能活得很久,只要运气不是太差。
怕就怕李罕之那种,自视甚高,高估自己,低估别人,满脑子杀杀杀,还不会经营地盘,这种一般都活不久。
“符将军既能看出这点,某便放心了。”裴通喜道:“吾主灵武郡王,勇武过人,待人宽厚,又无门户之见,便是降将,只要有才,也予以大用。将军可能不知,原经略军使杨悦,并非元从,吾主爱其才,任命为东南路诸军都指挥使,统帅大军两万余人,攻伐吐蕃。灵州降将韩逊,现在也是一军副使。叛将拓跋思恭家人,吾主亦宽厚待之,并未加害。如此作为,符将军觉得如何?”
“有将将之能,又有仁义之心,当可走得更远。”符存审说道。
这话说得上道,裴通心里大定。
他早闻符存审这人喜谈兵事,应该是个自学成才的武人,而且不像一般武夫那么残暴,与定难军的气质其实挺相合的。眼下又走到了这般境地,不如再加把劲,将其拉拢过来,一路上就安全了,也不担心部队被人拐跑——这才是他最担心的。
“既如此,不如去夏州走走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