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来。”邵树德下令道。
陈诚很快便至。
“陈判官,黄巢在提前搬运长安财货,屯于多地,鸿胪馆便是一处。”邵树德说道:“某想了想,巢军尚有十多万,有必要如此害怕凤翔、朔方、泾原三镇四五万兵马吗?”
陈诚苦思冥想,半晌后方道:“军使,或是黄巢诱诸军入长安之计。”
“这倒是个说法。”邵树德沉吟道。
郑畋手下只有一个凤翔镇,财货也就那样,虽不少,但决计满足不了四镇兵马的。不,还不止四镇,远镇河北的义武军节度使王处存听闻长安失陷,圣人幸蜀,先派两千人至兴元府保护皇帝,然后自己将兵数千赶来关中,归于郑畋帐下,听说这次也要东征。
像王处存这样的小股兵马还不少,蜀中也正派万余人北上,说要至关中讨贼,因此云集在凤翔府的官军数量正越来越多。郑畋哪来的钱犒赏诸军?
节帅可以是忠臣,靠着一腔忠君的热血带兵出征,但底下的大头兵可没那么高觉悟,他们可是要钱的。到了这会,凤翔府的库藏基本上已经耗干了吧?即便有西川、东川、山南西道等镇支援,估计也早就入不敷出,穷得叮当响。
此番东进,郑畋要想驱使得动那些大头兵,只有一个办法:默许他们劫掠长安。
“诸军争入长安,乱作一团,黄巢引军回杀,大败官军,基本是这么个路数吧?”邵树德差不多已经想明白了。
之前华原打李唐宾那一仗,李部官兵抢了一堆东西,体力大耗,结果被他们轻易击破。各镇兵马进了长安,那还不是大抢特抢,大包小包,“饱掠重负”,“士无战心”?黄巢这个时候率军杀回来,估计会大有斩获。
“军使,此事确实极有可能。”陈诚说道:“节帅们受不了收复长安的诱惑,军士们受不了劫掠的诱惑,面对空城一座的长安,谁能忍得住?不如,速将此事告知郑都统?
“不错,某一会便遣使密告凤翔西门监军。黄巢若真出此计,乃奇谋也。”邵树德赞叹道:“算准了人心,不费吹灰之力,便可获一场大胜。”
“军使,有件事陈某不得不提醒一下。即便官军避免了此败,仍然无法拿下长安。”陈诚说道:“而且,劫掠长安愿望落空,天晓得那些军士们会做出什么事情。”
邵树德闻言脸一垮,这年头都是什么狗屁军队!连自家京城都想抢,不让抢还会很生气,搞不好就要兵变,让人很是无语。
说来说去,还是不能让大头兵们入长安。只要一进去,基本就完犊子了,将领根本控制不住的。特别是之前军中多半已经流传了很久可以劫掠长安的事情,你现在说不让,信不信大头兵们直接杀了你?
这简直就是个死结!
“不管了,先将此事告知诸葛大帅,其他的事情某也管不了。”邵树德有些泄气,道:“我等屯驻泾水之畔,已是担了风险,对得起朝廷了。大不了,黄巢引军回杀的时候,侧翼袭扰一下,分担点压力,便是极限了。”
“军使,或可说服诸葛大帅全军南下。”陈诚建议道:“鄜、夏两镇一万六千余兵,也能做不少事情了。”
“也好。”邵树德点了点头,道:“黄巢想捡郑都统的便宜,咱们便捡一下黄巢的便宜,就是不知道大帅会不会同意。唉,最好还是不要让各镇兵马入长安,都是精兵强将,死了岂不可惜?”
“军使,一旦闹起兵变,保不齐有人就降了黄巢,更麻烦。”陈诚苦笑道。
大头兵们的节操,真的不能高看,或许只有血的教训才能让他们乖一点。
这特么地到底谁给黄巢出的主意?也太狠了!
诸葛爽当天晚上就知道了消息。听闻黄巢很可能要以空城为饵时,非常吃惊。他也是老军头了,当然知道那些藩镇人马的德性。黄巢此计,你是吃也得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