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潼……”
“本家?”秦始皇站起身来,淡淡道:“朕怎么听说,泾阳卓氏已立宗祠族谱,与你临邛卓氏井水不犯河水。此事五大夫早早便已言明,当地县令更可佐证。汝乱认亲戚对五大夫不敬,该当何罪?”
卓潼低着头,支支吾吾的已是说不出话来。倒不是他口才不好,纯粹是他看出来了。秦始皇摆明是要给卓草撑腰,并且是借题发挥,他说再多只怕都是适得其反。
“怎么,不说了?”
“潼,知罪!”
卓潼当即叩首磕头。
“朕念你为初犯,且无恶意,今日便不追究你。只是汝所献寿礼,朕不甚满意。再送个十倍来,此事便就此作罢。朕终有一日要南征北伐,教化四夷,铜铁甲胄越多越好。”
“谢陛下宽仁!”
卓潼咬着牙浑身颤栗,秦始皇这明摆着敲诈。他此次所献寿礼,除开蜀郡当地的异兽土特产外,还有大量的金器铜铁,价值以数十万计!现在直接翻个十倍,他还必须得给!
“另外,朕不希望卓草知晓今日之事。”
“汝可明白?”
“潼,明白!”
“退下罢!”
卓潼艰难的站起身来,只觉得头晕目眩。
就秦始皇这几句话,他就得多掏数百万钱!
卓氏的确是富裕的很,可还没这么夸张。数百万钱,几乎是把他们卓氏这些年辛辛苦苦积攒的家业掏空了。他们好不容易在临邛立足,这次是一夜回到解放前!
等回到临邛后,他还有何颜面去见族人?
走出皇宫后,卓潼捂着胸口只觉得心中郁结,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当街昏倒在地。
钱财,他不在乎。
昔日卓氏迁至临邛,也是白手起家。钱财没了,他们大可以再继续赚。可今日秦始皇摆明是给卓草撑腰,更是相当于官方认可了泾阳卓氏的存在。那他临邛卓氏,岂不是成附庸旁支了?!
……
……
泾阳。
鸡鸣时分。
雎鸠扎着麻花辫,换上身新的衣裳。她是草堂第一期稚生,今年已有十岁。她这名字是卓草给取的,在扶苏来之前,卓草是十里八乡唯一的文化人。便以关关雎鸠,为其取名为雎鸠。雎鸠其实是种鸟,头上有冠羽,颇具王者风范,所以又有人称其为王雎。
“雎鸠,这次去草堂好好学。若是学不成便不学咧,家里头多种几亩红薯比什么都来的实在。你是女儿家,以后找个身家清白的男丁嫁了便好。在家缫丝织布,带娃孝顺公婆便足够了。人要有自知之明,咱们家往上数八代就没出过认识字的,不也活的好好的?你去了,只怕也是学不成。”
说话便是辰伯,雎鸠是他的女儿。其实他本来都不想让雎鸠去读书,想把这机会匀给自家胖小子。但奈何他是老来得子,他的小儿子今年不过两岁,连话都说不利索,去了作甚?
本来卓礼说过,家家户户最多只能出一个稚生。他是担心给卓草添加负担,毕竟有些黔首家里头好几个适龄的娃娃。这如果都去咧,怕是家里孩子少的会不服气。这在乡亭内并非是小事,更是关系到自家的颜面。
只不过卓草给否了,就说适龄的稚生都能去。
本来就没多少,要是一家只出一个还怎么教?
“阿翁,卓君不是这么说的。”
雎鸠目光坚定,摇了摇头。
她背上青色葛布书包,这种书包是卓草吩咐府上的婢女缝制的。属于是挎包的类型,当初卓草上学的时候就都是这种。能背得起双肩书包的,家里都是有钱的。像他的书包,还是家里老人给缝制的,一背就是好几年。
“咋咧?!”
“卓君说,女子同样也当入学,因为女子并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