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速度更快一点,孟小鱼做了一个简易的油墨印刷机,无非就是将刻好了字的蜡纸固定在木架上,上方再弄一个刷油墨的纱框和滚筒。这样一来,印刷起来就变得非常轻松了。她担心官兵什么时候一时兴起又重搜管府,便让护卫挖了个地下印刷室,将油墨印刷机放在地下。
等这一切都打理得妥贴了,刻字便成了最慢的一个活。
待在管府里的这些人当中,除了孟小鱼自己,就只有褐樟和葛若兰识得些字。可褐樟做不来刻字这种细致活;而葛若兰的头脑总是时好时坏,根本不可能教她刻字。
因为管愈早将阿渡家周围的几户人家都买了下来。悬勒走后,被官兵搜捕的风险便少了许多。孟小鱼便让阿渡和秋菊在家招揽了两个书生,一笔一划将书稿刻到蜡纸上,秋菊再将蜡纸拿来管府印刷。
日子就这样日复一日、悄无声息地溜了过去。孟小鱼就靠着管愈定会回来的坚定信念和她写书、印书的技能,艰难地养活了她、葛若兰和护卫们。
秋意渐浓,宇宁的树木却鲜少枯败,仍旧一片生机勃勃的绿色。
一日,出去办事的褐樟忽然跑了回来,神采飞扬地对孟小鱼说道“主子,公子回来了!”
“公子回来了?!”孟小鱼内心汹涌澎湃,脑袋却忽然一片空白。
她在管府待了八个月,等了八个月,他终究还是回来了。
她愣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转头看了看周围,又抬头看了看屋顶,未见管愈踪影。
“他在哪儿?”她急切地问道。
“小的听闻前日南川国忽然派出了十万军队攻打尚赫,宇宁关形同虚设,守关的将士们未做任何抵抗便放了南川军士入关。今日早上宇宁官府召集了宇宁的所有的官兵出城了,宇宁禁卫军的人也都被派出去。如今城内的百姓都在奔走相告,都说要打仗了。”
“是管愈,定是管愈。”孟小鱼兴奋地直摇褐樟的肩膀,“褐樟,你也觉得是他对不对?”
褐樟眼眶红红的,含泪使劲点头。
孟小鱼的泪水扑簌簌往下落,唇角却含着笑“他去南川借兵了,好样的!此可谓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何况管愈本来就不是普通百姓,他本名叫上官逸明,是先皇的嫡长子,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
“主子……”褐樟吐出两个字,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他一直以为他们如今的状况只是因为王爷被诬谋反,却从不知道自己公子还有这重身份,一时之间竟完全反应不过来。
“褐樟,”孟小鱼笑着抹了抹眼泪,“你想不到吧?你从小服侍的公子其实是个皇子。”
“主子……”褐樟又只吐了两个字,仍旧说不出话来。
“主子!”不等褐樟再说什么,阿檀木从屋顶跳下来。“不好了,有人来了。”
孟小鱼和褐樟都吓了一跳。
孟小鱼忙问“谁?多少人?”
“小的不知,乌泱泱一大堆人,都带着武器,已从大门进来了。守门的官兵拦都没拦一下,小的猜定是官兵。”
孟小鱼赶紧吩咐“通知所有人都进密道。最好都躲得离出口近点,万一有什么不对劲,赶快逃出去,此刻外面说不定比密道更安全。褐樟,你不用管我,去把郡主和玉竹带走。”
褐樟应声爬进了密道。
孟小鱼下清理了屋内的生活痕迹,也匆匆忙忙钻进了密道。
如果带兵从宇宁关打进来的真是管愈,那官兵再来搜查管府便很正常了。搜查还算是小事,一把火烧了管府也不是做不出来的。
孟小鱼刚在密道里走了不到一炷香工夫,褐樟便护着葛若兰和玉竹从出口方向往里走。
“褐樟,走反了,往出口走。”孟小鱼轻声提醒。
“主子,不知为何,小的发现出口有人进来。我们赶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