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快便亮了,又是全新的一天。
顾学采又从家里赶来做工,偷偷塞给孟小鱼一张纸后便兀自走开。
孟小鱼转身便躲进了房间,迫不及待地展开纸条,是褐樟写给她的,只有简短四个字——两事俱妥。
她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只窝在房中苦思冥想脱身之策。
上官凌云这一整日并未再来找她。
孟小鱼也明白,不管他是真去调兵遣将准备攻打卡木丹诚元了,还是觉得她已失贞洁不能再娶为侧妃,他都尚未彻底放弃她。他如此软禁她,定是怕她再次消失不见。
但无论如何,她都需要先顾好自己。
孟小鱼心存侥幸地想,只要拖延到足够的时日,等到管愈确认宇宁王和宇宁世子安全后,便会来救她。
她洗了个澡,也不管房外忙碌的人群,美美地补了一觉。
等她一觉醒来,已近傍晚,她慌忙写了几行字,在顾学采欲离开之际将纸塞入他手中,交代他若再次见到褐樟,将纸交与褐樟。
她告诉褐樟她尚安全,让他莫再冒险救她,又让他派人去追管愈或直接去宇宁,告知上官蓉儿太史府所发生的事,让宇宁做好防范,必要时去寻求南川朝廷的保护。
褐樟得到吩咐,想着他和刺槐都受了伤,便吩咐阿檀木带着一个护卫去找管愈并通知宇宁王府。自己和刺槐留在农庄另做打算。
次日,顾学采再来之时朝着孟小鱼微笑点头。孟小鱼立刻明白她所写的纸已经成功交到了褐樟手中。
有了顾学采帮忙,孟小鱼跟褐樟便还可以保持联络,她至少不用担心万一管愈有何消息传来她会不知道。
就这样,她在书坊待了近二十日,看着窗外雪花飞舞,屋檐冰凌倒悬,知道冬已深,寒已至,年关又近了。
在这近二十日里,上官凌云除了派人将她看得死死的,自己却再也没出现过。孟小鱼猜想,他若真想攻打北翌,大约也要等到冰雪消融之后吧。
在这近二十日里,孟小鱼没有管书巫书屋的任何事务,没有写任何书。闲得无聊之时,她便在院子里练软剑和近身搏击,她比任何时候都觉得在这个皇权至上、科技落后的世界,武功极为重要。
在这近二十日里,无需顾学采刻意为她打听,总有人会将邹太史府的情况当八卦说给她听。书肆小二阿简的消息来源最广,也最爱事无巨细全部告诉她,她便假装无聊,总是饶有兴趣地听他讲八卦。
是以,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一个匪夷所思的上官柔儿之死的官方说法便被“合情合理”地公之于众。
四年前皇上寿诞,邹太史和长公主上官柔儿去皇宫赴宴,太史大人多喝了几杯,误入一宫女的房内,竟与那宫女行了苟合之事。
事后,那宫女跑到自己的主子宸妃娘娘面前哭诉了一番后要撞柱自杀。那宫女本是宸妃娘娘的陪嫁婢女,宸妃娘娘于心不忍,求得皇上同意后令太史大人纳了为妾。
在此之前,太史大人一直只有上官柔儿一个正妻,从未纳妾。出了这种事,同去赴宴的上官柔儿为顾全大局,也只能默默认可。
那宫女在太史府为妾四年,还算规矩,对太史大人和上官柔儿都毕恭毕敬。可太史大人却只是将其置于偏院,自己却从未踏足进去。
有人说,太史大人年过花甲,老夫取少妾,自然力不从心;也有人说,上官柔儿表面贤淑,内心却善妒异常,故而她与太史大人成婚四十多年,太史大人从不敢纳妾,也不敢在外拈花惹草。
不管如何,那宫女年华正茂,又颇有几分姿色,似乎耐不住寂寞,不知怎的竟与常年在外经商的邹沐风勾搭上了,且还怀上了他的子嗣。邹沐风听闻宫女怀胎后,承诺会去求父母让他纳其为妾,并让她平安生下孩子。
儿子纳父亲的侍妾为妾,这事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