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易时被医院的医生三催四请的请出院,郁向晚也没有来过医院,不仅没有来过医院,甚至连只言片语都没有。
易时心里憋着一股子闷火出了院,这几日,接连下了雪,天气更冷了几分,一出医院门口,台阶上都是人走后踩实变成的冰。
迎面的寒风让易时耸了耸肩头,他穿得并不厚,里面一件撞色卫衣,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羽绒服,拉链没有拉上,双手插进衣兜里,依旧是穿了一条牛仔裤,脚上穿了一双深咖色的马丁靴。
易时站在门口用脚尖戳了戳台阶上的冰层,发出嘎吱嘎吱碎冰的声音。
“老大,老大,好了,走吧。”肖景睿从医院出来,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背上背着一个大背包,脖子上围着一条褐色的毛线围巾,头上戴着一顶帽子,整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就只露出一双眼睛。
易时回头,看到肖景睿把自己裹得跟熊一样,很是嫌弃,“肖景睿,你有这么冷吗?”
“老大,你天天住在恒温的病房里温暖如春,你是不知道这外面有多冷,呆一个小时都能冻成冰棍儿。”肖景睿说着伸手将围巾往上拉了拉遮住鼻子。
嗯,真冷!穿这么多都还能深深的感受到那股寒风满满的恶意。冬天什么的就不适合念书,这么冷的天就该放假回家窝在家里冬眠。
“出息!”易时呲了一声。
“老大,你多穿点吧,你穿这么点要是又感冒了怎么办?”老大生病一次已经折腾得他够呛了,要是再生病,岂不是要让他脱一层皮?
“啰嗦,走了!”易时缩了缩脖子,抬脚走了。
“哎,老大,你去哪儿?我叫了车,你不回学校?”
易时伸出手,挥了挥,没有回头,“不回,你先回去。”
看到易时离开的背影,肖景睿吸了吸鼻子,叹了一声,看来老大这“失恋症候群”一时半会儿的是好不了了。
因为下雪的缘故,街上并没有多少人,街道两旁的人行道积了不少未化的雪。
寒风凛冽,易时一个人迎着寒风走在路上,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当他站在青巷口时却停下了脚步。
再往里便是郁向晚之前住的暮晚居了。
下过雪后的小巷更是清幽,地上只有零星的几个脚印,深深浅浅一直延伸到远处。
易时在青巷口站了好一会儿,才迈脚往里走去,踩着雪,嘎吱嘎吱的发出脆响。
易时把手从包里掏了出来,拢了拢身上的羽绒服,把卫衣帽子给戴头上。
嗯,果然像那二货肖景睿说的,还真特么的冷!
易时的鼻子脸颊都被冻得有些发红,他打了个哆嗦,把手揣兜儿里继续往前走。
走到暮晚居门口,青瓦白墙的墙头已经被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雪,就连门口那个写着暮晚居的木牌也被雪给遮挡。
易时走过去,伸手将木牌上的雪给抖落,指尖触碰到冰凉的雪,冷得刺骨。
很久都没有回来了啊?
易时在门口停留了好一会儿,转身走到墙边,伸手跳跃,熟练的爬上了墙头。
因为他的动作,墙头的雪也簌簌的落了一地,易时坐在墙头打量着院子。
白雪覆盖,原本的花藤架已然只剩下褐色干枯的藤蔓,早没有了绿色生机盎然。院子里除了墙角的一株腊梅在白雪之中绽放出点点淡黄以外,再也没有其他的颜色。
想来之前他在院子里种的白毛刺也都枯萎了,被雪一压,早就“尸骨无存”。
当时他还想着自己要把院子都给种满,结果到最后,还没有等他种满,花倒是先死了。
易时翻身进墙,麻利儿的走到那株腊梅树下,抬手折了一几枝腊梅,暗香浮动,易时勾了勾嘴角,开口轻声自语,“这么好的花,没看见怪可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