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撩开顾言笙的衣服,长针扎入她左手腕上的青色静脉血管,鲜血顺着针口流入试管。
“滴答”“滴答”
直到装满整整一个试管,护士才慢悠悠地拔出针。
然后极其敷衍的给她按了一个白色的酒精棉球,止住那还在往外冒的血珠。
顾言笙的脸色白了些,不敢置信。
她被抽血的左手腕整个都红肿了起来,“你们这叫检查?!”
他妈的不是谋害?
什么检查需要这么大剂量的血?
医生接过护士手上的试管,满意地将试管插进白大褂的衣兜里,他对着某位病患故作斯文地笑道,“顾小姐,我们这样做只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请您谅解和配合我们的工作,估计下午就会出检查结果。”
顾言笙看着他那张扭曲的脸上挂着的扭曲的笑容,冷漠地回了一个“哦”字。
所以抽她这么多血,就为了一张检查报告,来查她正不正常,好没好?
我看你们才是有那个大冰吧。
医生、护士们带着她的一管子血,根本不在乎她心里是什么感受,就兴高采烈、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
圣托尔精神病院
二层办公区
安妮昨晚上回家后,就连夜写好了辞呈。
她拿着一封辞职信,站在一间办公室门口,门上方写着“护士长”三个字。
她的手指弯曲,正准备敲击在门上。
却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的声响,讨论的那个人的名字她还非常熟悉。
鬼使神差的,她没敲门,反而轻轻地附耳在门上。
只是越听,她的脸色越来越差。
“苏菲,我看你真是疯了?”
身穿白大褂的男医生一手扫掉桌上的水杯,周身似乎悬浮着残暴、疯狂的气流。
空气粘稠而焦灼,正如他内心的不爽和愤怒一般,找不到发泄口,没有一点流通。
“砰”一声玻璃杯摔在地面上,绽开细细小小的碎片。
他将口罩和眼镜摘下扔到桌上,缝制着黑线的脸庞扭曲地扭动着,那双只剩下眼白的兽眼冷漠地盯着那个坐在沙发上的女人,“米菲尔是什么人,就是一个疯子,你还敢相信她说的话?”
苏菲翘着二郎腿,双手合十慵懒地半靠在柔软的沙发后垫,她的身边还摊开着几本病例,“米菲尔太太是不是疯子你我都有数,重点是不能让她见到那个人,如果真的让他记起什么,别说是你我了,这个医院还能不能继续存在都不确定。”
“不让他们相见不就行了!”男医生将办公椅抽出来,想到那个人,他的头就疼得厉害,他伸出手指将分裂开来的两半脸往中间压了压,“更何况,我们不是已经找到那个人了。”
“说得轻巧,”苏菲冷哼一声,“就你这磨磨唧唧的工夫,不尽快将这件事解决掉,那帮人可不会善罢甘休,尤其是我们的院长,第一个就会找你开刀。”
“我当然知道这件事有多重要,我不会再出差错。”男医生直起身子,他压在桌上的双手渐渐幻化成两只兽爪,眼白有两三点红,“倒是你,好好看紧米菲尔和乔家两兄弟,别他妈的出来捣乱坏事才对。”
“啧”苏菲放下腿,直起身子,“乔林都是第四次诊疗了,承受力一般,临界值就在60,完全不能成为备选品,更别说血液适配度也就10,不包括排异反应,恶化成怪物的可能性才最大,至于乔森他本来就是个傻子,根本没必要担心了。”
“我最担心的是米菲尔太太,几次下来,她的承受能力很高,就算用了最强程度,她在当天也能保持几分钟的清醒。”
“呵,将米菲尔杀了,不就解决了?”男医生挑眉不屑地笑着,似乎杀一个人在他眼中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