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詹玄机说。
女刺客又被抬了下去,她曾停留过的地方,留下滴鲜血,马上就有仆妇上前来擦拭干净。
“阿姜。”詹玄机突然问,“你不舒服?生病了?”
陈氏替她解释说“上午起来就受了寒,身上发热,一直起不来床。”
“是受了寒吗?”詹玄机追问。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反应都是不是受了寒吗?那还能是为了什么?所有仆妇都能为小姜夫人作证,她确实是清晨一早就不舒服,只吃了一碗豆粥就躺下继续休息,一直到被陈氏抓来讯问。
“难道她是装病?”陈氏觉得这件事说不通,“她并不知道丛儿、隽儿会来家中,更不可能知道我要搜家。”
谢青鹤原本也没往这方面想,他和伏传得知真相的方式太作弊,没有詹玄机想得细节。
这时候被提醒了一句,谢青鹤马上就想明白了“她要杀女藤、女萝灭口。”
这是注定要做的事。
不管詹玄机是否顺利被巫毒杀死,负责毒杀詹玄机的女藤、女萝都必须被灭口。
毒杀女藤女萝的是巫毒,必须由懂得巫术的修行之人来催动。伏传没有看出小姜夫人身上的不妥,那就证明小姜夫人根本就不是修行之人——她没有修为,又要强行催动巫毒,必然会受到反噬。所以,她要提前装病,将自己的虚弱合理化。
谢青鹤与伏传的到来打乱了她的计划。詹玄机没有死,她依然要按照计划杀女藤女萝灭口。
“你被逼得手忙脚乱栽赃阿黎,杀凉姑灭口,是因为你的‘病’很不寻常,且很容易被人检查出来,对么?”詹玄机问。他倏地站了起来,一把揪住了小姜夫人的胳膊“侄儿年幼且君子,只管查验你是否身负巫术,并没有想着该不该查一查你这发热之症……你若知道尊重,就不要逼我让仆妇带你进内室。”
小姜夫人一直神色从容,直到被詹玄机揪住了胳膊,才颤抖了一下。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她会认罪的时候,她突然反手肘击,妄图去捶詹玄机的伤处!
不止伏传、谢青鹤提防着她,詹玄机也不是没有防备。眼见着大姑父身手利索地将小姜夫人反扣在榻上压紧,谢青鹤才想起这时代的“君子”都是六艺精擅的猛人,耐力可能不大好,爆发力惊人。
守在门外的府卫和詹家家将都冲了进来,三两下就押住了小姜夫人,只差拿绳子来捆。
“不要冤枉了她!”
陈氏这一天反反复复地替小姜夫人揪心,生怕她被别人栽赃陷害,被奴婢带污了名声。哪晓得还真的就是小姜氏从中作妖,被拆穿之后,小姜氏居然还要打詹玄机的伤处——她被气坏了。
“来两个力气大的婆子,把她带进屋内,看看她身上到底怎么了?!”陈氏怒道。
小姜夫人神色冷淡地偏过头去,说“真那么想看,将我袍子撕了去。”
詹玄机与陈氏都要脸面,哪可能真的当场撕小老婆的衣裳?架不住黎夫人心中愤怒。
这一天黎夫人也一直跟着担惊受怕,还从她屋里搜出那么多奇怪的东西,搞不好就真的要了她的小命,这要命的怒火哪能轻易消散?郎主夫人都很生气,小姜氏又犟嘴不驯,她气不过冲上前去,仗着有卫士按住了小姜氏,她眼疾手快把小姜氏的外袍撕了下来——
小姜氏来时就只穿着薄衫,外套厚袄。屋内火盆烧得温暖如春,她就没穿外衣。
女人撕女人的衣裳,那叫一个门儿清。黎夫人伸手一撕,小姜夫人半个身子就光了,几个卫士都有些着慌,不知道眼睛往哪儿放。伏传则清楚地看见了小姜夫人背上青紫色的死血,从命门往上蔓延,蛛网似的辐射了大半个背脊,那就是很明显的咒术反噬。
伏传顺手拿了坐榻上覆膝的兽皮,迅速遮盖在小姜夫人背上。他年纪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