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刹那,周炼石方才感觉到胸口疼痛,他意识到刚才听到的声音来自于自己的肋骨。
挥动骨笛准备进行反击的时候,骨笛却被一双小手用力夺了过去,周炼石慌了神,通幽洞灵的双目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身穿单薄红裙的婴宁趁着他没注意夺走了他的骨笛。
近身相搏,法术已经来不及施展,失去骨笛的周炼石赶紧向腰刀摸去,手摸到了刀把,却怎么都无法将刀拔出,他的手腕和刀身被丝丝缕缕的长发缠住,却是那黑衣女鬼已经来到身边。
秦浪听到那黑衣女鬼道“恩公,将他交给我,你快去救人。”
秦浪一把将周炼石推开,周炼石竭力向江面浮去,可周围全都是黑色长发,将他的四肢手足缠住,颈部被长发勒住,拖拽着他向水底不断下沉。
周炼石看到水中那张苍白可怖的面孔,黑衣女鬼黑色的眼眸闪烁着阴冷的寒光,恐惧笼罩着周炼石的内心,黑衣女鬼的长发无所不在,拖动着他不停靠近。
黑衣女鬼苍白的面孔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她的嘴唇张开了,犹如整个面部咧开了两半,周炼石从心底发出了无声的大叫……
锵!锵!锵!锵!锵!
系在船头的铁链几乎在同时被绷得笔直,小船才五名水鬼同心协力的拖拽下,船头猛然一沉,然后整艘船就竖立起来。
船上的四人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就随着小船被拖入冰冷的江水中。
白玉宫虽然能够说话,可手脚还处于麻痹中,落水之后只能屏住呼吸,看到五名水鬼已经挣脱了锁住他们的铁链,正在水中合力虐杀三名镇妖司的法士,现场惨不忍睹。
血雾之中,一名体态魁梧的水鬼向她扑来,白玉宫吓得魂飞魄散,此时一只有力的手臂将她向后拉去,却是秦浪及时出现在她的身边。
水鬼挥舞铁链准备发起攻击的时候,一个矮小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身前,却是婴宁,她扑向那名水鬼,一头扎在了他的怀里,那水鬼正是她的父亲王六郎。
秦浪趁机带着白玉宫浮出水面,被周炼石镇住的鬼灯鳐此时也完全恢复了正常,前来接应秦浪,秦浪先将白玉宫推到了它的背上,然后自己也爬了上去。
鬼灯鳐将触角上的迷魂灯探入水下,照亮水底,水下弥散着大片的血雾,一场残忍的屠杀正在血雾中无声进行。
尸体一具接着一具浮了上来,死相都是极惨,其中一具连脑袋都不见了,白玉宫从无头尸首身上的青衣儒衫辨认出,他就是周炼石,刚刚还威风八面的周炼石肯定不会想到他会以这样悲惨的方式死在白龙江中。
白玉宫感觉自己的身体慢慢有了知觉,她尝试活动了一下手指。
鬼灯鳐将触角从水底抬起,蓝色的迷魂灯照亮了周围的水面。
乌云遮住镰刀一样的新月,刚才还在生死搏杀的江面突然就静了下去,静得只能听到夜风和涛声。
当新月锐利的一角重新刺穿了乌云,银色的光芒再度照亮了江面,风平浪静,微波起伏如同一片银亮的鱼鳞。秦浪将白玉宫扶了起来,白玉宫靠在他的怀中,并不舒服,但是非常安心。
三道白色的身影踩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向他们走了过来,中间瘦小的身影就是童鬼婴宁,她一只手牵着父亲王六郎,一只手牵着母亲王氏,腰间还还插着一支白色的骨箫。
一家三口都带着温暖的笑容,不知是不是月亮的缘故,他们的周身都蒙着一层银色的光晕,这光晕让他们的轮廓变得朦胧。
来到鬼灯鳐的前方,一家三口同时跪了下去。
王六郎道“敢问恩公大名,再造之恩,来生必报。”
他们一家为了营救落水的女儿先后溺亡,死后一家人仍然不愿分开,虽然其间遇到过落水的替死鬼,但是从未有过同时三人落水的机缘。
此前王六郎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