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闭上了双眼。

他与苏玄烨，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睁开了双眼。

苏玄烨的眼里，再无悲悯与仁善，那对瞳孔此刻已经变成了骨灰一样的深灰色，目光一片漠然，充满了毁灭之意。

林渐笙的眼睛亦是如此，但他眼内的灰色，远不如苏玄烨浓郁。

两人使出了同样的功法，一时之间，毁灭之眼都无法通过对方的领域展开攻击。两人展开了无声的较量，谁都不肯认输。

但苏玄烨毕竟是修炼了六百多年的净灵师，他早在三四年前便突破了9级净灵师大关，他的实力远在林渐笙之上。

在苏玄烨毁灭之眼的攻击下，林渐笙所使出的毁灭之眼的威力越来越小，他只勉强成了十多秒钟，便被苏玄烨的毁灭之眼掀飞！

林渐笙身体倒飞，重重地撞在八塔山系一处无人的小山之上。

“啊！”

林渐笙艰难地爬了起来，仰头便看见苏玄烨正在毁灭整个殷族。

“毁灭之眼！”苏玄烨目光所至之处，山川河流都在崩溃瓦解，大长老等人布在八塔山上的防护罩只勉强从撑了几秒，便在毁灭之眼的攻击下生出了裂缝。

咔嚓！

伴随着咔嚓的一声响，那本该坚不可摧的防护罩顿时崩溃消散！

失去了防护罩的报复，八塔山系都齐齐崩塌！

山体开始接连不断地爆破、而生活在山上的殷族族民都开始一窝蜂地逃散。

眼见高山崩塌，殷族族民即将全部被杀死，虞凰跟众位长老，以及全体弟子都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不要！”

殷族族民，足有一万三千人！

林渐笙不忍心见殷族族民被杀，他一咬牙，又再次飞身闯入殷族。林渐笙用全部念力结出一张硕大无比的念力网，将所有殷族族民都保护起来。

他用自己的圣者身躯，背对着苏玄烨，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毁灭之眼带来的毁灭力量。

“师父！”

虞凰看到林渐笙身上的衣服一寸寸被毁灭，那刚刚长出来的黑发也一根根脱落，就知道林渐笙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已是强弩之末！

而老院长他们需得联合起来保护虞凰他们这些年轻的修士，根本就无法分身去保护林渐笙。

苏玄烨见林渐笙竟敢以区区血肉之躯抵抗毁灭之眼的能量，他唇角掀起一抹鄙夷的笑，“蠢货！”为了这群自私自利的人类，值得吗？

“你以为你很伟大吗？你以为这些狗屁修士都会感恩你今日舍身救人的壮举吗？我告诉你，不会。”

“你看，这世间修了无数座无我帝师的雕像，可又有几个心里真心实意地敬重着他呢？”

“林渐笙，伟人的归途只有一个，那便是被遗忘！”

林渐笙咬着牙齿，哪怕背上的皮肤正在一寸寸被消亡，已经露出了猩红的血肉，可他双手始终再往念力网上输入念力，阻挡毁灭之眼对殷族平民的攻击。

念力网下，那些殷族族民全都库红了双眼。

“凌霄圣者，您撤掉这张网吧，我们只是平民。这世上，平民有数十亿，多我们不多，少我们不少。可圣灵大陆上，净灵圣者却只有寥寥几人！”

“凌霄圣者，求你，撤掉念力网吧！”

殷族的族民纷纷跪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直与殷族平民呆在一起的虞东海突然站了起来。

见虞东海起身，虞凰顿时感到不安。

阿爹，你要做什么？

虞东海望着苏玄烨，他大声地喊道：“我们殷族，从来不是藏头藏尾的鼠辈！三千年前，静安帝师敢孤身杀上魔山，成功砍下大魔修的头颅。21年前，无我帝师愿舍身献祭拯救天下苍生。今日，我殷族芸芸众生，也甘愿一死！”

虞东海目光落在